喝下农药后,视我为野种的爸爸后悔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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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爸爸从家里赶了出去。

五大三粗的人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扔进雪里。

背部磕到石头,伤口二次撕裂,钻心刺骨的疼席卷全身。

手机亮起红光,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沈女士,您弟弟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再不动手术,恐怕撑不到下个月。”

话音还没消散,我便听见弟弟吐血的声音。

他明明那么痛,却还是懂事的安慰我:

“姐姐,我身体好着呢,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你别担心我。”

“就算真的病了,也没必要治,我可以先去找妈妈,和妈妈一起等姐姐。”

“但姐姐你可别学我,你得七老八十再来找我和妈妈......”

说完,电话被挂断。

道路被白雪掩埋。

我一不留神摔落在地上。

衣服被石头割破,腿也疼的厉害。

伸手去摸,碰到一手的冰凉。

这才得知,冰冷的不是雪,是我的眼泪。

我来到当铺,从怀里拿出妈妈最后的遗物。

一块残缺的无事牌。

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结婚七周年礼物。

后来爸爸妈妈感情破裂,无事牌也被摔碎。

被我和弟弟藏了起来,成为家里最后一件与妈妈有关的东西。

我拿了钱,给弟弟交了药费。

弟弟从化疗室里出来,第一次冲我发脾气。

他眼眶红红的,嗓子也哭到沙哑。

质问我的时候连声音都在发颤:

“姐,你为什么要卖掉妈妈的遗物?”

“你明明知道的啊,那是我们对妈妈仅存的念想!”

“你把它卖了,不就相当于我们第二次失去妈妈吗?!”

我温柔地擦掉弟弟脸上的泪水。

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巨大的痛苦将我淹没,张了张嘴却好几次发不出声音。

我断断续续的抽噎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砚书,妈妈走了,爸爸不要我们。”

“我只有你了,我不要你死。”

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在医院不远处支起小摊。

专门售卖过冬的帽子、手套。

我满心欢喜的将东西摆在小桌上,等待着客人到来。

却在下一秒,桌子被人掀翻,我人也被踹倒在地。

黄毛混混一脚踩在我胸口上,

“小妹妹,保护费都没交,还敢在这儿摆摊。”

“你当我们菩萨,这么能忍?”

他们开口就找我要五千,可我身上连五十都拿不出。

进货的钱,还是借的。

我强忍住想要落泪的情绪,哆哆嗦嗦道: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一定补偿给你们。”

我自以为足够诚恳,可黄毛混混听了只无情嘲笑。

“没钱你摆什么摊,赶紧给老子收拾东西滚蛋!”

“别想着偷偷摸摸摆,整条街都是老子的,老子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们抢走了我的帽子手套,将剩下的毛线球放在脚下碾压。

粗鲁的动作落在我眼里。

他们踩的不仅仅是毛线球,而是弟弟的救命稻草。

弟弟在医院等着我拿钱救命。

可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毛线球毁了,摆摊也被制止。

我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方法。

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我忍着饥寒交迫带来的强烈不适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没人接,我又赶忙给他发消息:

“爸爸,我没有骗你,弟弟真的生病了。”

“求你给我们点钱吧,我以后赚钱了,会还给你的!”

我苦苦哀求着,等待着爸爸的回信。

期待着能从他手中拿到弟弟的救命钱。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钱。

弟弟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电话那头,是小林阿姨讽刺意味拉满的讥笑:

“病了?病了好啊!”

“早死早超生,早点去阴曹地府找偷汉子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