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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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妈被抓住偷汉子那天起，我爸就恨透了我们。

他断了我妈的医药费，还砸了我妈的坟。

就连我和弟弟提一句她，都会被关进柴房三天不准吃饭。

时隔三年，我们再一次被允许叫“妈妈”时，

是爸爸再婚娶了和妈妈七分相似的小林阿姨。

他们从民政局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向小林阿姨改口喊“妈”。

弟弟哭喊着拒绝，却被爸爸一个巴掌打进柴房，又狠狠饿了三天。

他们大摆三天宴席，我和弟弟就在柴房里捡了三天的剩骨头。

直到当晚，弟弟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医生说他得了和妈妈一样的病。

没钱治，就得死。

我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弟弟。

咬紧牙关光着脚，敲响了爸爸的房门。

......

房门推开后，我瞧见的却是小林阿姨的脸。

她和妈妈长得七分像，每次遇见她，我总会出神。

小林阿姨上下扫视我一番，目光停留在我赤裸的脚上，讥笑道：

“呵，鞋都不穿，装可怜给谁看啊？！”

“果然啊，有下贱的妈就会有下贱的孩子。”

我低头看着冻红的双脚，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当初妈妈和爸爸相识，就是因为妈妈弄丢了鞋子，爸爸背着把她送回了外婆家。

从那天起，鞋子就成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所以婚后，妈妈会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一双鞋子。

可后来，妈妈去世后，喝醉酒的爸爸瞧着我和弟弟脚上的鞋子又哭又气。

他将鞋子强硬拽下，丢到火里烧了个干净。

所以，不是我不愿意穿鞋。

而是我，压根没有鞋。

小林阿姨的声音在头顶“嗡嗡”作响。

我不想听她继续说那些侮辱妈妈的话，便将眼泪憋回去，倔强道：

“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这样说她......”

不等我话说完，一记火辣辣的巴掌便落在了我的脸上。

小林阿姨看向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狠厉。

“小贱蹄子，你妈就是个偷汉子的贱人！”

“你和你瘸腿的弟，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我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却被刚出来的爸爸狠狠推倒在地。

他一瞧见小林阿姨哭红的眼，便瞬间笃定是我欺负了小林阿姨。

而转头看向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来干什么。”

冷漠的语气，反复提醒着我。

眼前之人不再是从前温柔的爸爸。

他恨我，将我和弟弟视为一生的耻辱。

我吸了吸鼻子，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

“弟弟病了，需要钱治病。”

爸爸表情凝重。

我能感觉到他在思考我话语中的真实性。

更能清晰的瞧见他眼里细微的动容。

但不等爸爸回答，宴席上的宾客开始大声的讽刺：

“老话说得好啊，龙生龙凤生凤，偷汉子的人会生蛀虫！”

“要钱就要钱，还诅咒自己弟弟生病，果然是白眼狼！”

“真要这么缺钱，怎么不学妈一样出去卖，腿一张，钱就来，哈哈哈哈哈哈！”

宾客们笑作一团，尖酸刻薄的语言像利刃穿插着爸爸的心。

爸爸觉得颜面受损，毫不留情的的朝我动手。

“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我看到你那张脸就觉得恶心，赶紧滚！”

我被爸爸踹飞出去，后背撞到木桌的拐角，钻心的疼。

爸爸脸气得涨红，背过身不愿意再看我。

我瞧见他颤抖的手掌，跪着走上前：

“爸爸，他得了和妈妈一样的病，他真的要死了。”

“爸爸我求求你，救救弟弟！”

爸爸沉默着，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

刚想继续哀求，却听见小林阿姨似笑非笑道：

“砚汐，这招你妈妈已经用过了，不管用的。”

“你们姐弟两真有意思，一个学不穿鞋，一个学装病。”

听小林阿姨这么一说，爸爸更生气了。

他转过身，怒目圆瞪道：

“你马上满18岁了，我对你没有继续抚养的义务。”

“我老了也不需要你赡养，既然缺钱就去找你生父，别来找我！”

我双腿跪到麻木，伤口流出的鲜血将后背的衣服染红。

我一遍又一遍，哽咽的解释着：

“没有生父，我只有你一个爸爸！”

爸爸见我冥顽不宁，抬脚猛踹在我的肚子上：

“像你这样的下贱胚子，绝对不可能会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