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粪水事件后，我“疯病加重”的名声坐实了。

我妈视我为耻辱，对我动辄打骂。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

哥哥在学校被同学霸凌，将所有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对我拳打脚踢。

“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人。”

父亲的生意伙伴也拿我家的事调侃他，他回家后便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就不能懂点事吗？让我在外面怎么做人！”

在这个家里，我好像是原罪。

我忍受着一切，安静地等待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

市电视台要举办青少年钢琴大赛，冠军能上电视新闻。

在全市人民面前露脸，这对我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晚饭时我看着正在数落我的母亲，故作不经意地开口。

“妈，你以前不是说，哥哥小时候特别有音乐天赋吗？”

“可惜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不然现在肯定是个钢琴家了。”

饭桌上安静了。

哥哥皱眉：“吃你的饭，提这个干嘛。”

我妈却眼睛亮了起来。

如果儿子是个“被埋没的钢琴天才”，那该是多长脸的事。

她的虚荣心立刻被点燃。

第二天她就对外吹嘘，说我哥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奇才。

“现在条件好了，我必须得圆我儿子钢琴梦。”

她不顾我哥“我连五线谱都看不懂”的咆哮，拿出家里大部分积蓄，买了昂贵的二手钢琴。

那架钢琴搬进客厅时，我妈脸上的得意和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哥哥被逼着坐到了钢琴前。

我妈拍好照片，发了朋友圈：“被埋没的天才，重新起航。儿子，妈妈相信你是最棒的！”

接下来家里彻底鸡飞狗跳。

哥哥弹出来的声音堪比噪音，请来的老师气走了一个又一个。

我妈却逼着他每天必须练习八个小时。

“你是我儿子，我说你有天赋你就有天赋！”

“比赛必须给我拿个冠军回来！”

她每天在朋友圈疯狂炫耀儿子的“努力与天赋”，引来一片虚假的恭维。

我爸一想到儿子上了电视能给生意带来好处，便也默许了。

我冷眼旁观他们为了虚假的“面子”，上演着一出出闹剧。

我在房间里，用手机上的钢琴软件，一遍遍地练习着比赛的曲目。

静静等待着比赛日的到来。

那一天我会亲手将他们捧上云端，再让他们狠狠地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