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说到洛吟的旧事，简析就有些头疼，她在坟地遇见洛吟的时候，便用一个条件换了一口救命的粮食。

凭借着这一口粮食，她才能从坟地强撑回简家，碰见林媛儿从而活命。

看着洛吟那有些发红的眼眶，还是没能把拒绝的话继续说下去。

“罢了，有冤必查是我做人的宗旨，大人，若日后有机会去到洛府，我定然会帮你查一查。”

“不过，请大人能够等一等，至少要让我从捕快做到少丞的位子，不然你宴请一个捕快，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谢谢你小简，其实就算当时你没有用一个条件让我救活你，我也一样会救你。”洛吟见简析已经彻底答应，放下心来，“把林姑娘一个人丢在那儿查案，实在是有些不地道，还是要帮帮忙的。”

达到目的，洛吟想起了还在沈府奋斗的林媛儿。

待二人再次进入沈府的时候，只见方正已经让人押着怀疑的几个人全部跪在了大堂中，林媛儿则是在一旁喝茶。

“媛儿，有问出什么来吗？”简析自觉把人全丢给林媛儿不是很好，连忙关心结果。

“和你预想的差不多，都在说着冤枉，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搜了。”林媛儿说着，凑到简析耳边，轻声说道。

简析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大堂中的十余人，进行了一项工作——搜身！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你叫什么名字？”洛吟眼尖，更是见过无数下人，那小厮的动作根本瞒不住洛吟，直接抓起了那人的袖口，露出隐藏在袖口下的淤青。

“他是我哥哥，是公子身边的一个小厮，哥哥不爱说话，平时还受欺负，还请大人见谅。”

回答洛吟的并不是这人，而是一旁的一个年轻女子。

“我问的是他，你最好不要插嘴。”洛吟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便不再理会。

“小爷我没什么耐心，你叫什么名字，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儿？”

“回......回禀大人，小的，小的名叫玉官。”玉官的身子抖了抖，让简析感到奇怪。

能抖成这个样子，要么演技是真的好，要么就是真的害怕，并非凶手。

“你又是谁啊？你是他的情人吗？为什么处处帮着他说话啊？”

简析看向刚才说话的丫鬟，只见那丫鬟目不斜视，只是说道：“奴名唤沈秋娘，是夫人跟前儿的三等丫鬟。”

沈秋娘，这名字相当眼熟，简析林媛儿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玉官，不是奴的情人，而是奴的兄长。”

“原来如此啊，都别紧张，只不过是问上几句话而已，若是衙役们搜出来你们并没有什么事，我自然是能放了你们。”

简析说了一句客套话，随即便带着洛吟林媛儿就这么坐在大堂，看着底下的所有人，就这么喝着茶，话着家常。

简析没有读心术，可她清楚，长时间的等待，很容易击垮凶手的心理防线。

只要一崩溃，就容易露馅。

“大人，尽管拿出你的气势来，震一震底下的人。这些都是既有些身手还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不过，咱们还可以根据早已确定下来的时间动线，查一查有没有他们的身影。”

“让他们自己，去解释。”

自证者陷阱，审讯常用的手段，审讯其实是拿证据砸死凶手的过程。

不过，若是挖几个坑，她还是十分乐意去看人跳下去的。

洛吟点了点头，清楚了简析的意思。

“能把你们十个叫到这儿来，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小爷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你们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本案的真凶！”

这话一出，顿时间满屋子都是一片冤枉声。

“是不是真的冤枉小爷心中自有考量，这是济仁堂医馆的抓药记录，你们每一个人都在上面。”

洛吟手中的册子的确是济仁堂医馆的记录，只不过这记录上不会记载姓名，只会记载症状。

不过，他可以肯定，迷晕沈从流几人的醉桃花，定然是出自于济仁堂。

其上真正记载的是【永昌四十二年11月14日，出售醉桃花五钱，煮水烹调，饮之止痛。】

“不，不是奴，大人您一定是查错了，14日奴回老家省亲，老家的村民都见过奴，大人您自可以去查。”

“也不是奴，那一日奴正巧去了绣房交绣品换银钱贴补，还在李记买了一小袋糕点做零嘴儿。”

随着第二个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自证清白。

渐渐地，十个嫌疑人就被缩小为四人。

分别是，玉官、曲力、沈红和沈秋娘。

玉官，沈公子院子里当差的一个小厮。

曲力，是沈府的一个侍卫，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曲力的父亲是个S人犯。

沈秋娘，是新被卖入沈府的丫鬟，其母是沈府的婆子。

沈红，是管家的私生女，其母是个S猪的，一出生就在沈府做丫鬟。

“看来，这所谓的凶手，应该就是在你们之中了。”

简析看着眼前的四人，笑得有些玩味，堂堂大理寺卿沈从流一家，居然就这么死在了名不见经传的仆役手中。

当真是，世事无常。

“玉官，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有功夫，而且这功夫不差，为什么你把自己弄得是青一块紫一块呢？”

洛吟自从进到这个屋子起，就一直在盯着玉官看。

按照他的想法来说，就是这玉官实在是太矛盾了，明明武功不差，却偏偏是个窝囊的性子。

“我，他们的功夫比我还好，我，我打不过。”

玉官依旧不敢直视洛吟的眼睛，身上依旧是在发抖，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曲力，你的父亲就是S人犯，而你父亲当时的罪名，如果小爷没记错的话，就是S了你的母亲是吗？”

洛吟紧接着又看向了第二个人曲力，他坚定的把曲力划分为嫌疑人范畴的最大原因就是曲力的身份背景真的不干净。

“你进沈府做侍卫，是瞒过了沈大人？”

“不，是沈大人收留了我，沈大人为官清廉，为人更是德比孔明，我此生绝对不会伤害沈大人。”

听到这个说法，简析则是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动听，但是很可惜我办案只看证据。”

简析只是说着，随即就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这一方手帕是沈夫人的贴身之物，只是让我有些好奇的是，为何这一方手帕皱皱巴巴的？”

“根据沈夫人贴身丫鬟的证词，这手帕是沈夫人亲手所做，贴身带了十六年的东西，沈夫人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东西被人轻易糟蹋呢？”

沈小姐的名讳是沈玉兰，沈公子叫沈落溪。

简析看了一眼洛吟手中的丝帕，那丝帕上绣了“玉兰花落溪流处”的图案，明显就是对应着沈夫人一双儿女的名字。

“可我却觉得你应当是清楚这些的啊，明明是心爱之物，应该是贴身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才对，可为什么会变皱呢？”

“我想，应该是有人觉得这一方手帕，多少都有些碍眼了是吗？”

简析慢悠悠地在房间中转圈，即便是洛吟都有一种即将要被审判的感觉。

他觉得四人的侧写描述，都很符合这一次凶手的特征。

简析还在赞扬沈夫人的拳拳爱子之心，在一旁跪着的沈秋娘却在一旁尖叫出声！

“别！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沈秋娘，你的狐狸尾巴，总算是憋不住了。”简析看着这一幕，神色中露出了然之色。

“你诈我？”痛苦过后的沈秋娘，看着简析，忍不住叫道。

“不算诈你，其实我早就想到凶手是你了，不过不是猜你为什么S了沈大人，而是从你留下的证据和痕迹中，都表明是你。”

简析没理会沈秋娘的崩溃，而是看着沈秋娘，把所有的证据推理说了出来。

“我们一共查到了三个关键证据，第一是尸体和香炉中的醉仙桃，这就证明那个凶手一定有机会拿到醉仙桃，并且能够进入沈府的佛堂。”

“第二个则是那一把生锈的刀，这就证明那个人家境不好，或者说，家中已经很久没有人干农活了，不然那好好的一把铡刀，又怎么会生锈呢？”

“而这一条，府中的老人明显不合适，唯有新入府的你们才有可能。原本我并不能确定是你，因为你有个哥哥，直到我查看大理寺典籍，发现你们全家都在沈府做工，刀又怎么能不生锈呢？”

“而最后一条让我锁死你的，则是红绸中的麦麸。”

“麦麸？”

简析闻言轻笑，眼中尽是戏谑，看向了洛吟，“其实，我是用一个谎言，诈出了另一个谎言，因为所谓的普渡寺附近，是我胡诌八扯的呀，你又是听谁说的捕快不会撒谎啊？”

“或许沈大人不会，可我会。你非常清楚，如果我们在普渡寺找不到头颅，就不得不全城搜捕以求破案，所以凶手为了避免被找到，主动让头颅出现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明明都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沈府的人，还在书房这种地段议事，甚至连口供都留在沈府书房没有带走。”

“沈秋娘，你觉得是我们太蠢，还是你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