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妖妃的女儿,满朝都是裙下臣

第1章

第1章

冷宫的荒草没了脚踝,断墙爬满枯藤,风过处,朽木发出“吱呀”的声响。

苏晚棠所在的屋子,窗纸破了好几个洞,寒风直往里头灌。

她对着一面裂了缝的铜镜,细细将散乱的鬓发绾起。

三十岁的年纪,曾生养过孩子,又经了冷宫一个月的磋磨,可镜中人眉眼依旧精致,肌肤莹润,那份艳丽,非但未减,反倒添了几分勾魂摄魄的韵味。

指尖抚过鬓角,苏晚棠的眼神骤然清明。

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遭人设计陷害,被污蔑害死了良嫔腹中的胎儿。

她跪在御前,泣血辩解,可龙椅上的男人只冷冷掷下一句“毒妇”,便将她打入这不见天日的冷宫。

入宫十余年,她曾宠冠后宫,一度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恩宠。

直到那道废黜旨意落下,她才惊觉,所谓的情深义重,不过是镜花水月。

皇上的绝情,比冷宫的寒风更让人心寒。

她清楚地记得,今日是新年,也是她的死期。

皇后会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昂地送来一杯毒酒,强行灌入她口中。

上一世饮下那杯毒酒时,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灼痛,五脏六腑被撕裂般的剧痛,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一世,她苏晚棠,绝不要再重蹈覆辙。

今日,宫宴正酣,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身上单薄的衣衫,推门而出。

湖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冰层下仿佛藏着吞噬一切的寒意。

她抬眸望去,远处隐约有一抹玄色的身影在晃动。

苏晚棠咬了咬下唇,抬脚朝着湖边走去。

她心里早已盘算好了,若是那人对她的哭声无动于衷,她便立刻起身回冷宫去,她本就不是真的想寻死,不过是赌一把。

可若是那人肯停下脚步,肯伸手救她,那么一切或许就能迎来转机。

冰冷的湖水很快浸湿了鞋袜,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蔓延上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她顿住脚步,若是自己染了风寒,在冷宫里,无疑是致命的。

病了,没人会管,不必等皇后的毒酒,自己便先熬不住了。

正思忖间,那抹玄色身影越来越近。

苏晚棠眼睫一颤,喉头涌上几声压抑的啜泣,声音不大,却足够在这寂静的夜里传过去。

裴砚远远望见湖中的人影,本想目不斜视地走过。

这深宫里,人命如草芥,死个把人实在寻常,与他何干?

可待他脚步渐近,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心头却再也无法维持平静。

是她?

他快步冲到湖边,俯身一把将水中人拽了上来。

眼前人发髻散乱,脸上泪痕交错,像带雨的梨花,浑身却又散发着浓重的酒气,狼狈又惹人怜惜。

“陛下,你终于肯看臣妾了......”苏晚棠抬起湿漉漉的眼,声音带着哭腔。

裴砚脸色一沉,抬手想推开她,语气冷硬:“淑妃娘娘,你认错人了。臣并非陛下。”

苏晚棠却像是没听见,反而顺势死死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认错人。

陛下......”她声音哽咽,尾音拖得长长的,裹着浓浓的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兽,“臣妾还以为,你真的不要臣妾了......”

裴砚浑身一僵,低头看着怀中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子,那细碎的呜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竟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推开她。

目光扫过她湿透的鞋袜和裙摆,那冻得发僵的模样让他心头一紧,反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淑妃娘娘,您醉了。”他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仍带着几分疏离。

“我没醉。”苏晚棠闷闷地反驳,声音从大氅里传出来,带着点瓮声瓮气。

她说的是实话。

她根本没沾过一滴酒,身上那点酒气,不过是事先洒的些残酒,为的就是这副醉后失仪的模样。

裴砚垂眸看着被大氅裹成一团的人,月光落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竟让他看得有些发怔。

这些年,她好像一点都没变,眉眼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妩媚,像开得正盛的牡丹,艳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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