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烬,不渡相思劫

第2章

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

萧恒俯身捏住我下巴,冷冷道:“我把贱种关起来了,想让他活,就给霜霜当婢女,好好伺候她!”

只要能让朗儿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房内,我端着茶盏,手腕抖得厉害,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疼得我浑身一颤,却不敢发出半点声。

伺候了一晚上,他们终于要就寝了,我正起身欲走。

后颈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萧恒的声音从后面冷冷传来:

“站住!谁让你走的?”

我被他强行拽回房内。

“伺候我和夫人同房,先给我脱衣!”​

我垂着眼,手在颤抖中解去他的衣带,指尖触到那光滑的锦缎,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缩回。

萧恒一脚踹在我膝弯,我“咚”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这么慢?当年你爬上姚天床榻时,不是挺利索?”​

他以为我当年是嫌贫爱富,才嫁给姚员外。

他不知道,当年若不是姚天拿他全家的性命要挟,我怎会嫁给他做妾?

在姚家的日子,主母的巴掌、下人的白眼,早成了家常便饭,连口热饭都得看人脸色。

可如今,在他眼里,我竟成了主动攀附权贵的贱人。

柳霜霜捂着嘴笑出声:

“夫君,这还用问吗?她那贱骨头天生就带着**相,当年嫌弃你穷跑了,可不是为了觍着脸攀高枝?”

她故意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过我瘫在地上的模样。

“那姚天满脸褶子都快六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棺材瓤子,她不也巴巴地凑上去?说白了,就是裤腰带松,只要能当阔太太,管他是爷爷辈还是孙子辈呢!”

我急了,我想解释,我想大声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可被毒哑后,我只能挤出一串“嗬嗬”的声音,像破鼓似的怪响,在红烛影里格外刺耳。​

听得柳霜霜直皱眉头。

“没用的东西,跪在床边伺候吧!”

红烛燃得噼啪响,映着他与柳霜霜交缠的身影。

手腕被铁链拴在床柱上,每动一下,骨头缝里都像钻进了虫子。

柳霜霜的娇喘与他偶尔溢出的低笑,狠狠扎进我的心口。

忽然想起那年寒冬,他揣着支银簪跑回家,冻得鼻尖通红,却把簪子捂在怀里焐得温热。

那是他攒了半年月钱买的,簪头刻着极小的“恒”字。

他说:“沫儿你等着,等我功成名就,一定八抬大轿娶你,红烛高照,让你做我萧恒唯一的妻。”

可眼下,满室红烛明明是他的洞房花烛,床榻上与他颠鸾倒凤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他曾说过的“唯一的妻”,如今成了剜心的利刃,刀刀将我的心头刺得鲜血淋漓。

他看着我像条狗一样跪在旁侧,眼神里也没有半分怜悯。

烛泪滴落在手背上,烫得我猛地一颤,却连呜咽都发不出。

当年萧家只是一个穷苦人家,姚天看中了我的美貌,便视萧家为眼中钉,要偷偷烧死他们全家。

是我提前一天夜里悄悄递信和银子,雇了车马送两位老人去外地避祸。

那场火里烧的,只是一座空宅院。

可他的父母却认定是我要将他们一家活活烧死。

他们不知道,当初报信的匿名信、接人的车马夫,全是我暗中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