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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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本能，我飘着好久才找到家。

昏暗的房间里。

妈妈呆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打破这片安静地是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见没有回应，窸窣的钥匙开门声传来。

门口出现两道年迈的身影。

“宁宁，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外婆伴着哭腔跨步走到妈妈面前将她搂住。

外公把厚重的窗帘拉开，窗外的明亮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傅宁双眼被刺眼的光线刺得本能一眯，终于回神。

嘴唇干涩，嗓音像砂纸磨过般沙哑。

“爸妈，你们怎么进来了？”

“每把她扔下你便枯坐一夜，你还在生病，你让爸妈怎么放得下？”

外婆心疼地直抹眼泪。

外公听罢也是直叹气。

“宁宁，听爸的，被再折腾自己了，你要是在过不去这坎，爸做主把她送走。”

妈妈没回答，只是呆呆看着外婆。

“妈，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我这次把她丢在几百公里外的高速路上，她应该找不回来了吧？”

我飘在空中，急切回道。

“妈妈，茵茵回来了，茵茵在这里！”

可妈妈好像听不到我说话。

我急得想上前拉她衣袖，却想起来她并不喜欢我的触碰。

自从回来傅家，妈妈便不许我再碰她。

我瘪了瘪嘴角，不敢再说话，老实地站在一旁。

外婆只是抱着妈妈不停地拍着背，避免她情绪过于激烈又发病。

“你别想太多了，她出不了什么事，每回不都自己回来吗，命硬得很。”

可妈妈听完突然情绪剧烈起伏，她咬牙切齿地咒骂。

“她就应该跟那个畜生一起死，为什么要赖在我这里！被折磨五年还不够，我要一辈子烂在他们手里吗！”

我的内心无比酸涩。

原来，妈妈真的不想要我。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以前爸爸就常恶狠狠地跟我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妈，我早就被他发卖了。

我是他迫使妈妈屈服的工具。

为了我，妈妈开始讨好他，僵硬着对他笑。

虽然她一开始发现有了我时，想尽办法想流掉我。

但后来也只有她一直护着我。

妈妈在吃过药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外婆坐在一旁垂泪，外公叹了口气，拍了拍外婆的肩。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我默默陪着妈妈睡到晌午。

午饭后，保姆代替了我的收拾厨房。

妈妈缓慢踱步到后院花园。

那里现在种满了各种蔬菜，郁郁葱葱，长势很是喜人。

妈妈在一个小房子门前驻足。

那是一个简易临时棚，原来是保姆临时休息的房间。

五年前我被外公去而复返接回家。

妈妈却憎恨地看着我，冲着外公吼。

“为什么要接回她！让她去死啊！”

情绪崩溃地妈妈被外婆和家庭医生带上楼。

外公沉默地看着我良久。

我攥紧衣角，焦急地说道。

“求求您不要丢了我，我会做饭、打扫卫生，我还会种菜，我很有用的。”

好在最后，外公还是让我住进了这里。

并警告我不准靠近妈妈。

我顺从地点点头。

从此，这一片变成了劳作的地方。

这里成了我的小房间。

妈妈从不靠近这里。

我看着妈妈只是静静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

突然，大门门铃被按响。

妈妈叫了几声保姆，都没有回应。

自从回来后，妈妈便不怎么跟人打交道。

当年爸爸对妈妈有病态的占有欲。

只要多看别人一眼妈妈就会被打，关小黑屋。

所以哪怕回来这么多年，妈妈也怕再见生人。

妈妈本不欲管，但恼人的门铃还在泠泠作响。

没办法，她只能起身走向门口。

她的右腿有点微跛，行动缓慢。

当年因为怕妈妈逃跑，爸爸把她的右腿骨头打断了。

因为没有及时救治，骨头长歪了。

虽然后来傅家尽力花钱医治。

但因为拖得太久，根本没办法复原了。

妈妈曾跟我说她是舞蹈演员。

但从此，她再也不能站上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