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此案

第1章

第1章

钢筋水泥管内的女尸(一)

工地水泥管内传出阵阵恶臭。

工人走近一看,吓得赶紧报警。

1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的头部剧痛,浑身上下像是裂开了一般。

面前的医生林彤向我解释,因为一场车祸,我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

她告诉我,我是因为救一个小女孩受的伤。

我苏醒之后,被我所救的孩子的双亲来到我的病房,对我报以最高级别的感谢。

但我根本不记得他们口中的那场救援,对他们给我展示的照片里的女孩也没有丝毫印象。

我十分惶恐地接受了他们的感谢,却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什么便宜一般。

在那之后,我就留在了这所疗养院内。

我身上多处骨折,身体机能只能慢慢恢复。

我的日子分外无聊,除了治疗,唯一能做的就是到这家疗养院的图书馆,看一会书。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图书馆里,什么类型的小说都有,唯独悬疑小说少的可怜。

我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了一本被翻烂了的,连书皮都被翻掉的古早悬疑小说《爱伦坡短篇小说选集》。

可当我翻开小说的的书页,一种熟悉的感觉向我袭来。

2

一场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恒海氧化铝公司水泥三厂的九号厂房发出阵阵恶臭。

工人推开大门,看到了一地血污与血肉,一根钢管里还在汩汩流出血污的黑水,血肉上面有人类的毛发。

工人又惊又怕,吓得转身就跑,被石块绊倒,跌倒在了血污中。

他大声求救,后续喊来的几个工人壮起胆子,走到仓库,走到那根长2.5米,直径仅有40厘米的钢筋水泥管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被团成一团硬塞进去的,整个管道上都布满了尸体被磨下来的血肉,伴有被雨水冲开的血污脓水。

但没有人能拖出那具尸体,雨水把尸体泡发的更加肿胀,成了一大团血肉凝固在了管道之内,仿佛尸体本来是钢管内生的大肉瘤。

北海市横滨分局的几名刑警到场,指挥工人将钢管切成了两半,可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法从那一半钢管里取出尸体。

无奈之下,警察只好让工人竖着再切一刀,切割的工人紧张地全身发抖,就这么一不小心,连着钢管切下了死者的半个肩膀。

留在钢管里另一大半是一具女人的尸体,整体身形呈抱膝状。

身上裹着一件红色外套。整张脸被人砸烂,头部肿大,身体被泡发。

剥开红色的外套后,能看到女人的身体被大面积切割过,目的是为了让她适应狭小的管道。

女人死前显然在钢管中挣扎过,她的手指被磨损的只剩下了一半,但最终她也没能从这个狭小的管道中逃脱,在这里痛苦地死去。

雨后返潮伴着尸臭,几个在场的工人都忍不住吐了出来,切割钢管的工吓得魂不附体,踩着血污当场下跪叩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希望死者以后不要来找他的麻烦。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九号仓库内漆黑一片。

工人们打开仓库里的两盏吊灯,大风刮得电线嗡嗡乱响。

两个民警正将装着尸体的钢管翻面。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吊灯直直地砸在了切割工人的面前,灯还有余光,照着女尸的面目全非脸,正好看着跪在地上的工人。

切割钢材的工人打了个寒颤,喊叫着跑了出去。

像是吓疯了。

3

发现尸体的当天晚上,我就以水泥厂临时工的身份住在了厂房宿舍里。

为了套出更多的线索。

我叫韩路,是一名警察,合同的。

我的师父老金也是个合同工,早15年前,他是一家工厂的保安,自己喜欢破案,他脸皮厚,人又圆滑,缠着刑警队的队长跟着破了不少案子,也立了不少功,可他年轻时有案底,做事又没有那么正派,屡次上报屡次过不了审查。

但队里也实在欣赏他这个人才,就给他单设了一个不在编的中队职务。

中队里都是老金找来的像我这样看起来不像警察的年轻人。

为的就是走访的时候,这支中队可以灵活变动身份,挖到更多的线索。

我就是在厂里拉沙子的时候,被老金挖来的。

水泥厂宿舍是一间仓库改的八张上下铺。

昏暗的灯光下,黑压压的穹顶,吱嘎作响的黑色电灯。

因为厂里刚死了人,大家伙都睡不着,不知道谁提的意,让老厂工讲讲九号仓库的故事。

伴随着窗外寒风呼啸,老厂工沙哑着嗓子跟我们讲着,九号厂房那里,在十几年前,只是块空地,旁边都是工厂,很多垃圾废料都会扔到这里,也不乏一些好东西,引来了形形色色的人,惹出了不少麻烦,打架的、斗殴的、抢劫的,各类案子层出不穷。

还死过几次人,都是男人。

而诡异的是,这块空地开始出事以后,空地以北的大道上,也开始出事了,成了著名的车祸道,那条道路是下坡,光线又暗,来来往往的又都是大车,出了好几次车祸。

撞死过好几个人,都是女人。

死的人多了,上面十分生气,责令整修。

任务就派给了距离最近的水泥三厂,水泥厂修好路之后,顺势就在空地这里建了个厂房,按顺序命名为九号厂房。

可建了厂房之后,来这边上班的工人却屡屡出事,先是有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接着有工人出门骑车撞到了墙上,最诡异的是,有工人在这里干活的莫名其妙地晕倒,摔了满脸的血,醒来时,他说自己听到了厂房里有哭声和摔打声,好像男男女女在吵架。

从那以后,就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仓库里有不明声响,工人们都说,这是在这里死去的冤魂在作祟。

传闻很快传到了厂长耳中,厂长觉得这里晦气,就只在这边放个废料,隔个十天半个月才派个工人过来检查一次。

这次的死者,就是在例行检查的时候被发现的。

也就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两次检查之间。

说到这里,老厂工突然低下音量,告诉众人,就在半个月前,有个工人经过九号仓库时,听到了仓库里有女人的哭喊声,他吓得一机灵,以为仓库里闹鬼,蹬着自行车赶紧离开了,这算起来,可能那天正是这个死者在呼救。

老厂工的话让工人们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有人壮着问道,那这工人是谁啊,见死不救,不怕被死者追命吗。

老厂工神神秘秘地回答:“他已经被追命了。”

窗外呼啸,风吹得窗户哐啷啷乱响。

电灯忽明忽暗,照在老工人的布满皱纹上,他露出诡异微笑:那个人,就是卢建军啊。

说着,老工人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像个女声。

几个大男人都被吓了一跳。

还是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工人,骂了老工人一句:“老朱,你就别吓他们了。”

老工人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乐道:“开个玩笑嘛。”

听到老工人的话,大家松了口气,各自嘟囔了几句,关灯睡觉。

而我,躺在宿舍角落的上铺,裹着棉被彻底睡不着了,吓得。

卢建军就是因为切坏了女尸,被吓疯了的工人,此时正在警方的保护下接受治疗。

关灯以后,我工人宿舍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最大的声音,来自我的师父老金。

我翻来覆去,自己看到尸体的那一幕,还是觉得阴森可怖。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我梦见凶手正在一刀一刀的剁着死者的身体,刀砍在肉上,发出剁排骨的声音。

我惊醒,月光下,我发现原本睡在我下铺的老金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刚要起身寻找。

下一秒,老金的脸“啪”的出现在我的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