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雁南飞

第1章

01

宋白是严胥资助的孤儿,她平平无奇,却被京城太子爷宠成了一朵花儿。

她喜欢枪,他就搜罗全球名枪,只为博她微微一笑。

她患了小感冒,他就守着她三天三夜,为此取消千亿项目也在所不惜。

她渴望婚姻,他便用最郑重的承诺来回应——许她一生一世,并用一场轰动全城的盛大婚礼,予她心安。

但令宋白唯一感到奇怪的是,婚后,严胥总会在某些时刻莫名消失。

今天本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严胥却再一次不见踪影。

宋白独自等待一整夜。

直至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走到她面前,像看白痴一样望着她,声音清冷:

“赝品就是赝品,别等了,他不会来。”

宋白不明其意,却仍觉得一股火气窜上胸口:“你什么意思?”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在一个地方守着一个人,你猜是哪?——海棠墓园。"

女孩淡淡一笑,说完后就离开了。

婚前宋白曾隐约听说,那位大名鼎鼎的京城太子爷有个名叫季舒心的挚爱,早已离世。

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内心几经挣扎,宋白最终还是去了海棠墓园。

而后,她骇然看见——那个向来禁欲自持、不染尘埃的男人,正无比眷恋地亲吻着一方冰冷的墓碑。

墓碑照片上的少女,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所有美好幻梦,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刺骨的冰凉从心口炸开,无数细节在脑海中串联成线。

怪不得严胥会没有缘故地消失。

怪不得他会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对她一见钟情。

怪不得在两人同床时,他叫的从来都是他给她取的小名——心心。

原来他爱的从来不是她。她不过是一个亡魂的替身。

曾经坚不可摧的爱情轰然倒塌,她痛得难以呼吸,五脏六腑止不住地战栗。

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宋白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先前那个女孩再次出现。

她软软倚进严胥怀中,嗓音带着久别重逢的怀念:“阿胥,没想到我还能借尸还魂……可惜你已经结婚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男人低声打断:"她不过是你的替身,我爱的只有你。"

女孩动容,容颜破碎却美丽:“你真的爱我?”

严胥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当然。还记得我儿时寄住在你家,人人都骂我是私生子。若不是你一直护着我,我真不知该如何熬过那些黑暗……那时我就发誓,等你长大,一定要娶你。”

宋白胸口疼得几乎窒息。这时她又听女孩问道:

“可我如今死而复生,你不怕我吗?”

宋白又惊又疑,已然理清这女孩的身份。

她就是墓碑的主人,季舒心。

可眼前一切太过荒谬。人死怎能复生?这女孩分明是个骗子,她不信严胥会看不出来!

然而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严胥不仅信了,还紧紧握住女孩的手,目光深情:“怕什么?你病逝的那一天,就成了我永远解不开的心结。如今你回来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怕?”

“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就算牺牲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女孩轻轻笑了:“哪怕牺牲最爱你的人?”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

宋白心头涩痛,恍然想起多年前,她还是孤儿时,这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说要资助她。

从那时起,他就成了她的信仰。

可她从未想到,自己不过是他失去挚爱后,用来填补感情空缺的替代品。

一腔滚烫爱意瞬间冷却,凝滞在五脏六腑之间。

片刻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她要离开严胥。

回到严宅,她开始收拾行李。

严胥写给她的九十九封信,送她的九十九克拉钻戒,通通被她丢进垃圾桶。

直到收拾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拎起行李准备下楼离开时,大门却突然打开。

男人宽肩窄腰立在门外,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眼中不见往日的半分柔情。

“你要去哪?”他声音寒凉,让宋白蓦地一怔。

随后,他身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那个带她去墓园的女孩!

“我……”宋白刚开口,便被他打断:“这一个月,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

宋白心中警铃大作,刚要质问,却见女孩径直走进她的房间,目光中尽是早有预谋的算计。

女孩蹙紧眉头,语气委屈:“胥哥,这些年我不在,这房间……竟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宋白心中一刺。

她从未想过,自己住了这么久的房间,装修设计竟出自严胥白月光生前之手。

她双手攥紧,声音发颤:“严胥,她到底是谁?这样的骗子你也信?”

严胥语气冰冷:“她是舒心,我曾经最爱的人。”

宋白倒退一步,仿佛听见什么东西在心底碎裂的声音。

她颤声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严胥沉默不语,一双冷冽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其中的威胁让她恐慌得只想逃离。

他挥手示意,保镖立马拦住了宋白。

严胥冷声道:"把她绑紧地下室。"

宋白挣扎不得,只觉得心口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保镖驾着宋白离去后。

季舒心抬起头,一脸感动:“胥哥哥,愿意用她的身体给我还魂,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严胥将她搂入怀中,唇抵靠在女孩发丝上,温柔缱绻。

“别说了,你活着就是给我最大的报答。”

季舒心被男人雄厚有力的肩膀抱着,听见男人的回答,嘴角勾出一抹心机的笑。

愚蠢的男人,她哄一哄,说复生需要宋白的躯壳以供她上身,他就信了。

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