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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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我和老伴的地中海邮轮之旅，在一条退票短信后，戛然而止。

我去找儿媳刘莉，她正做着脸部提拉，从镜子里瞥我，语气懒散。

“哦，邮轮啊，我退了。”

“我爸妈辛苦一辈子，该让他们去见见世面。”

我捏紧手机：“那我呢？”

她放下美容仪，慢悠悠地说：“妈，你上季度的‘亲情KPI’考核不合格。”

“邮轮是S级奖励，自然要优先给考核优秀的家庭成员。”

我眼前一黑，血冲上头，直挺挺向后倒去。

意识消散前，只听见儿子陈宇厌恶的声音。

“别管她，演戏博同情想加分呢。救护车我叫了，按规定先扣200分，医药费从她养老金里划。”

门外，是我老伴着急的砸门声。

可那扇门，被我亲儿子从里面反锁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走廊。

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从我眼前推过，护士说，是我老伴，急性心梗，没救回来。

我儿子陈宇，面无表情地递来一份文件。

“妈，爸的遗体告别式是高级权限，需要2500积分。你现在的积分是负数。”

他指着文件下方。

“签了这份《房产自愿赠与协议》，我立刻给你充值5000积分。”

我看着他，这个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笑了。

我笑出了眼泪，笑到世界陷入黑暗。

再睁眼，儿媳刘莉正在客厅白板上，兴致勃勃地写下——“亲情KPI积分制”。

这一次，我要让这对孝子贤孙，尝尝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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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为了我们家庭更和谐，我设计了一套‘亲情KPI考核系统’......”

我看着身边错愕的老伴，用力握紧他的手。

真好，他还在。

刘莉用白板笔敲了敲白板，像个开动员大会的公司领导。

“这套系统，能将亲情付出量化积分，从此家庭贡献一目了然！”

我丈夫老陈沉下脸，嘴唇动了动，眼看就要发作。

儿子陈宇立刻用胳膊肘碰他：“爸，你先听刘莉说完，这想法挺新潮的，用科学方法管理家庭，能避免矛盾。”

上一世，就是这句话，让老陈咽下了怒火。

也正是这一次次的“算了”，让我们最终落得那般田地。

我按住老陈的手背，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率先开口。

“好，非常好。”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客厅瞬间安静。

老陈、陈宇，连同兴头上的刘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刘莉愣了两秒，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就说嘛，妈肯定最开明。”

她清了清嗓子，在白板上圈出几个大字。

“基础加分项：打扫卫生，加10分；接送孙子，加20分；做三餐，加30分；无条件支持我们，加50分。”

“当然，有奖就有罚。”

她的笔锋一转，画上减号。

“背后抱怨，扣10分；当面顶撞，扣20分；拒绝我们的合理要求，扣50分......”

她还在继续说着，这每一条，都是上一世勒死我们的绳索。

“每个季度结算一次，海外旅游、添置大件、健康体检这些福利，都优先奖励给积分最高的成员。”

刘莉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们。

陈宇也帮腔：“爸，妈，你们看多公平。”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慢慢起身，拦住准备回房的他们。

“等一下。”

三个人再次看向我。

“制度我支持，但是......”我顿了顿，一字一句，“还不够完善。”

老陈的嘴巴张成了“O”型。

陈宇和刘莉对视一眼，满是困惑。

我没理会他们，径直拖出墙角另一块早就备好的白板。

“哗啦”一声，我将白板立在他们面前。

上面，是我用红笔写下的几行大字：【家庭资产与贡献负债清算体系】

刘莉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宇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拿起黑笔，敲了敲白板的第一行字。

“要科学化，就先把历史遗留问题算清楚，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