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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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玥赶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

“你没事吧？”

我没说话，只是晃了晃脑袋。可眼睛肿得像桃子，啥也不用说了。

我抬眼看了看孟玥，又看了眼她旁边的男人。

“你怎么也来了？”

时琛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马不对劲了，反问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来？”

孟玥赶紧打个岔，说：“时琛刚从国外回来，听说轩轩生病了，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把事情全说了，孟玥听后一下就炸了，“这一对父子，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说着就要冲出去找他们算账，我一把拉住她。

“别闹了，玥玥。”

她眼圈都红了，“就这么算了？咽得下这口气？”

我摇头，“他们不是想当一家人吗？我成全他们。”

劝了好一阵，我才让他们把我送回去。

不是舍不得这个家，是我自己的东西，不能留在这肮脏地方。

刚把行李收拾好，刘强的电话就来了。

接起来，他说：“婚礼的场地差不多弄好了，你也来看看呗。”

“我不想去。”

他顿了一下，“你不来，轩轩又该瞎琢磨了。他病才刚好点，难得有精神。”

我没争辩，只说：“我说过的话算数，现在王芳就是他亲妈。”

“这种场面，我出现不合适。”

他迟疑了一下，“你不难受？”

我笑了一下：“咋会呢，只要轩轩高兴，我什么都能忍。”

“跟他说，别胡思乱想，照他的心愿来就行。”

电话那头，他声音有点颤：“媛媛，娶到你这么懂事的老婆，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

应付几句，我挂了电话，立马下单叫快递。

一部分东西寄到孟玥家，另一部分，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看到桌上摆着的全家福和那本相册。

没多想，找了块空地，点火。

看着照片在火里卷边、发黑，最后化成灰。

烧完，我躺到床上，整个人像被掏空了。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画面，一会儿是刘强跪着跟我表白，一会儿是轩轩哭着求我别离婚。

最后全都搅在一起，变成他们仨在病房里有说有笑的模样。

我在乱七八糟的念头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感觉有人动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睡着也不盖被子？”

“感冒了谁照顾你？”

我睁眼一看，是刘强在给我掖被角，一边念叨。

我直直地盯着他，想从那副温柔的面具下看出点真实。

他察觉到我的眼神，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婚礼那边，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只要有钱，时间再紧也能赶出来。”

说完他停了停，抬手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声音轻了下来：“这段时间，是辛苦你了。”

“等这阵子忙完，我好好对你。”

他声音太暖，我眼眶一下子湿了。

他拍拍我的手，“乖，别哭了。”

我嗯了一声，他又安慰了几句，准备走。

“还有几个环节得去走一遍彩排......”

“刘强。”

他回身：“还有事？”

我死死抓着床单，声音抖得不像样：“你和轩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脑子里净想些没影的事。”

“今天我替你跟公司说一声，请个假，你在家好好放松放松。”

我捏着手指，手心全是汗，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我吸了口气，声音平稳地对他说：

“刘强，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还想回头的时候，又一次装得那么像样。这下，我真不想留了。

刘强以为我是感激他帮我安排休息，笑了笑，没多说话，轻轻带上门走了。

我马上掏出手机，打给孟玥：“玥玥，给我介绍个靠谱的律师，最好专门办离婚案子的。”

她语气没一点意外，只回了句：“成，回头见面聊。”

没几天，她就约我在一家咖啡厅碰头。

她带来的律师人很稳重，听完我的情况，立马理出一套清楚的方案，条理分明。

我们把关键点都敲定了，他便回事务所起草离婚协议，先行告辞。

不久后，刘强的婚礼到了。

现场人来人往，宾客满堂，没人知道背后的真相，只当是刘强续弦，纷纷议论。

“刘强和宋媛不是处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离婚了？”

“谁知道呢，瞧他儿子那表情，还挺认这个新妈。”

“王芳为他熬了多少年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台上，王芳穿着层层叠叠的婚纱，慢悠悠地从门口走来。

我看见刘强眼角发湿，像是要哭了。

轩轩跟在旁边，低着头帮她提着裙摆，一脸动容。

刘强轻轻掀起她的头纱，嗓音微颤：“芳芳，你今天美得让我心跳都停了。”

“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等到这一天。”

王芳也红了眼睛：“强哥，不管你走多远，等多久，我都不怨。”

轩轩双手捧上戒指，司仪开口：“请新人彼此为对方戴上婚戒。”

戒指套进手指后，刘强一把抱住王芳，狠狠亲了下去。

我在台下静静看着这场终成眷属的好戏，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可能伤得太狠的时候，眼泪早就用完了。

旁边的玥玥气得咬牙：“真是对戏精，还带个认贼作母的崽。”

我轻轻拍拍她肩膀：“别气，不值得为这种人动肝火。”

时琛冷笑一声：“以前哭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倒洒脱了？”

玥玥立马瞪过去：“叫你来是撑场面的，不是让你阴阳怪气的！”

时琛摊手：“我就是看不惯这一套。”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亲完后，王芳脸上泛着红晕。

她含着泪说：“哪怕这只是假的，我也认了，我甘心。”

“阿强，我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可我知道，不能。”

“这段日子像场梦，特别美。但今天是最后一天，之后，我得把你还给宋媛。”

说完，她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刘强心疼地搂住她，轻声哄着。

轩轩也哽咽着走上去：“王阿姨，虽然没血缘，可你就是我亲妈，没人能代替你。”

三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王芳抹了把泪，忽然看向我。

“媛媛，刘强就拜托你了。答应我，好好待他。”

“他胃不好，记得让他按时吃药。他喝不了含奶的东西，一点都不能碰......”

我直接打断：“太费心的事我不做，你自己留着操心吧。”

刘强脸色一下子变了：“媛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