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瓷器撬动大明
第2章
第2章
夜,将德顺窑的喧嚣与狂喜一并吞没。
顾尘的心,比这夜色更沉。
他爹的醉话,句句都是催命的阎王帖。等内造的人来?等黄锦的干儿子来验收?那不是等着被人生吞活剥是什么?
人家只要随便找个借口,说这批瓷器有瑕疵,不合宫里的规矩,就能把价钱压到泥里去。到时候,顾家不但拿不到钱,反而要背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到那时,瓷器被没收,人被下狱,家破人亡,就是板上钉钉的结局。
他不能等。
一分一秒都不能等。
趁着前院还在喝酒划拳,顾尘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存放成品的偏院库房。
库房里,上百件天青釉瓷器静静陈列,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给每一件器物都镀上了一层冷冽的光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跳。
不能拿最显眼的,也不能拿次品。
他目光飞快扫过,最后锁定在一只天青釉葵口笔洗上。
这件笔洗器型小巧,釉色却极为匀净,开片细密,是难得的上品,又不像大件瓶尊那样引人注目。
就是它了。
他用早就准备好的软布,将笔洗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塞进怀里,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片刻停留,从后墙一个狗洞里钻了出去,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之中。
他要去找一个能救顾家命的人。
一个时辰后,应天府,秦淮河畔,一间名为“知味轩”的茶楼依旧灯火通明。
这里是应天府最大的销金窟之一表面上是喝茶听曲的地方,暗地里却是各路消息、奇珍异宝的集散地。
顾尘站在茶楼对面的暗巷里,怀里揣着那只笔洗手心全是汗。
他身上只有他娘硬塞给他的几十个铜板,连进茶楼的门都不够。
但他必须进去。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儒衫,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茶楼门口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伸手拦住了他。
顾尘站定脸上没有丝毫怯意,反而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我找钱掌柜有笔大买卖要跟他谈。”
两个伙计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穷酸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大买卖的人,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别在这捣乱钱掌柜是你想见就见的?”
顾尘不退反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告诉钱掌柜,‘雨过天青云破处’,他听了自然会见我。”
伙计半信半疑但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终究还是不敢怠慢转身进了茶楼。
不多时那伙计快步跑了出来,态度恭敬了许多:“这位小爷我们掌柜有请。”
顾尘跟着伙计穿过喧闹的大堂,上了二楼走进一间雅致的包厢。
一个身穿暗色锦袍留着山羊胡,双眼精光四射的半百老者,正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
“小兄弟,口气不小啊。”老者眯着眼正是知味轩的掌柜,人称“钱老鬼”的钱通。
“东西更大。”顾尘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钱通笑了笑,示意伙计上茶等伙计退出去关上门,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雨过天青云破处’,这可是柴窑的传说。小兄弟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诓我钱某人你怕是找错了地方。”
顾尘也不说话只是将怀里用软布包裹的笔洗,轻轻放在了桌上一层一层地揭开。
当那抹温润如玉仿若蕴含着一片天空的颜色,出现在钱通眼前时,他手里转动的核桃戛然而止。
钱通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副水晶石磨成的眼镜,凑到灯下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釉面上轻轻摩挲,表情从审视到惊讶再到狂热。
“天青釉!真的是失传数百年的天青釉!”钱通的声音都在发颤,“这开片这釉色,这器型神物真是神物啊!”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顾尘:“开个价吧,小兄弟。只要你点头我立刻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顾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三千两!”钱通斩钉截铁,“现银!马上就能给你!”
三千两,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家,在应天府买下一座三进的大宅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顾尘却笑了。
他放下茶杯,看着钱通,说出了一句让钱通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的话。
“钱掌柜,你搞错了。我不是来卖东西的。”
钱通愣住了:“不卖?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雇你。”顾尘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我出东西,你出渠道,替我把东西卖出去。卖得的钱,我给你一成的好处。”
钱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兄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钱通做了一辈子买卖,只有我从别人口袋里拿钱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雇我了?”
“就凭这天青釉,不止一件。”顾尘淡淡地说道。
钱通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有多少?”他的声音干涩。
“够你在应天府,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珍宝会。”顾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要让全江南的富商、士绅、豪门,都为了它挤破头。”
钱通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明白了。
这小子不是个愣头青,他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他不是想把这宝贝偷偷卖掉换点钱,他是想把这宝贝的价值,榨干到最后一滴!
一场只卖天青釉的珍宝会?
这个消息只要放出去,整个江南都会为之疯狂。到时候,别说三千两,三万两,甚至更高的天价,都有可能!
而他钱通,作为操办者,光是一成的抽佣,就将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不用说,借此机会,他“知味轩”的名头,将彻底压过所有对手,成为江南第一!
“你就不怕我吞了你的货?”钱通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不会。”顾尘靠回椅背,神态自若,“第一,这批货,只有我知道全部的下落。你吞了这一件,后面的就跟你再无关系。第二,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求的是长远的财,而不是一锤子买卖。跟我合作,天青釉以后还会再有。S了我,这门手艺,就彻底断了。”
钱通死死地盯着顾尘,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但这少年,平静得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半晌,钱通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敬畏。
“好,好一个少年英雄!这笔生意,我钱通接了!”
他站起身,对着顾尘,郑重地拱了拱手:“顾小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钱通最尊贵的客人。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保证让‘天青釉’三个字,传遍应天府的每一个角落!七天之后,知味轩,必定宾客盈门!”
顾尘站起身,回了一礼:“那就拜托钱掌柜了。”
他没有留下笔洗,而是重新包好,塞回怀里。
“东西,珍宝会开始前,我会亲自送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顾尘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钱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他感觉自己刚才不是在跟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谈生意,而是在跟一只活了百年的老狐狸斗法。
这小子的心性、手段、胆魄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顾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顾尘揣着怀里的笔洗悄悄回到了德顺窑。
前院的酒席已经散了,他爹顾庭兰被人扶回房里醉得不省人事。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只要七天,七天之后顾家就能彻底摆脱困境,一飞冲天。
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然而就在他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的床上坐着一个人。
是他的父亲顾庭兰。
他根本没有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一头受伤的猛虎。
“你去哪了?”
顾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爹,我......”
“你怀里揣的是什么?”顾庭兰一步步逼近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在顾尘鼓囊囊的胸口。
不等顾尘回答,他猛地伸手一把将那只用软布包裹的笔洗,从顾尘怀里扯了出来!
当看到那熟悉的天青釉时顾庭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抬起头双目赤红,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要把它......卖给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和一种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锥心之痛。
“轰隆!”
就在此时,窑厂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火把的光亮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织造府奉旨查验贡瓷!德顺窑管事顾庭兰还不速速出来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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