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我那个自诩为“吹哨人”的舍友闺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所有人的成功都归结于肮脏的交易。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学校英文系的赵学姐她的奖学金来路不正的，也不知道是睡了多少个才拿到的呢。”

“还有今年毕业的那个校花学姐，你们真以为她很优秀啊，她可是在咱们学校门口那家快捷酒店开了包月房间的。”

像这样低俗并且恶意揣测别人的言语从她嘴里说出，就好像真有这种事发生一样。

每当我们听不下去制止她时，她就用过来人的眼神看着我们，说我们太天真不懂社会的黑暗。

直到她把我的保研名额举报了，理由是我伪造了贫困证明，还与导师有不正常关系，窃取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当学校对我下达开除学籍通知，而她作为“吹哨人”被全校表彰时。

我的人生，被她彻底毁了。

......

01

“林未，你别怪我。”苏晴假惺惺的说道。

“伪造贫困证明骗取助学金，这已经很过分了，但你为了保研，连我们张导师那种快五十岁的老男人都下得去手，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苏晴当着全宿舍的面，将学校的红头处分文件甩在我脸上。

纸张划破了我的脸，我却感觉不到疼，反而是她那些话每个字都带着侮辱。

“我没有！苏晴你为什么要造谣！”我试图辩解，声音却在颤抖。

周围的室友立刻退开，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有人捂住嘴窃窃私语，有人干脆收拾东西离开，生怕被我这个“不洁”的人污染。

苏晴冷笑一声，环抱着双臂：“造谣？学校的公告都贴出来了，你还想狡辩？”

她转向其他人，“大家评评理，一个穷鬼，哪来的钱天天用最新款的护肤品？”

我急忙解释：“那是我兼职——”

“哦~我忘了，”她打断我，声音故意拉长，“张导师的妻子常年在国外，他一个人肯定很'寂寞'吧。”

她刻意加重的“寂寞”二字，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充满了肮脏的揣测。

“我真的没有！”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助学金申请材料全都是真的！我和张导师也只是正常的师生关系！”

“呵，还嘴硬。”苏晴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这是你和张导师在咖啡厅的照片，还有你们一起进酒店的监控截图。”

我一把抢过照片。

第一张是我和张导师在校外咖啡厅讨论论文，第二张是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门口——那天是系里的学术会议！

“这明明是——”

“大家都看到了吧？”苏晴高声打断我，“这就是我们靠出卖身体换取保研名额的人！”

我百口莫辩。

更讽刺的是，辅导员来了，却不是为我主持公道，而是当众表扬苏晴作为“吹哨人”的勇气。

“同学们要向苏晴学习，敢于揭露不正之风。”

辅导员看都不看我一眼，“至于林未的保研名额，学校会重新考虑分配。”

苏晴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我读懂了她眼中的信息——那个名额将作为“奖励”给她。

“林未，按规定你需要立刻搬出宿舍。”辅导员冷冰冰地说。

我被勒令立刻收拾行李。

苏晴的男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守着，防止我“偷走”宿舍任何东西。

“穷酸样，靠身体上位，真给我们学校丢人！”他对着我吐了口唾沫，黏稠的液体落在我的行李箱上。

我狼狈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手机不停地震动。

打开一看，家族群里，我被开除的公告截图已经被亲戚们疯狂转发。

“这就是读书读出来的好孩子？”

“早就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丢人现眼！以后别说是我们家的人！”

下面是各种不堪入目的议论，有人甚至直接@我父母，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苏晴站在门口，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林未，社会就是这样的，优胜劣汰。你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抬头看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她自诩正义，用最恶毒的谣言攻击与自己同性的女生，来抬高自己。

看来关于校花学姐的谣言也不是真的，而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我不过是她踩着上位的又一个垫脚石。

02

但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我也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监控，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跑遍了整栋教学楼，求了保安整整三天。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同情变成厌烦，最后变成警惕。

“小姑娘，你都被开除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求求您，就让我看一眼那天的监控吧。我真的是清白的！”

我跪在保安室门口，膝盖磨破了皮。

路过的学生对我指指点点，有人拍照，有人录视频。

第三天，老保安大概是被我感动了，偷偷给了我一个U盘。

“这是你和那个张老师在办公室那天的走廊监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我抱着U盘，手都在发抖。

回到出租屋，我连夜查看监控内容。

画面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办公室的门全程敞开着，我和张导师只是在讨论论文，期间还有其他同学进出。

我们根本没有独处过一秒钟！

这就是铁证！

我终于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了！

我抱着U盘痛哭，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流下的眼泪。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解脱。

天还没亮，我就冲向学校。

辅导员办公室就在眼前，我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林未。”

我回头，苏晴站在走廊里，身后跟着几个人。

她的眼神扫过我手中的U盘，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握紧U盘：“苏晴，这里面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她突然大喊：“大家快来看啊！林未为了洗白，竟然找人伪造监控视频！”

什么？

“她还想贿赂我！让我帮她撒谎！”苏晴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身后的几个人就围了上来。

“我们都看到了！”一个男生指着我，“昨天晚上她在校门口和一个陌生男人交易，那人给了她这个U盘！”

“对！我也看到了！她给了那人钱，明显就是买假Z据！”

“太无耻了！做错事还要伪造证据！”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撒谎？

“我没有！”我声嘶力竭地喊，“这是真的监控！”

“还狡辩！”苏晴冲上来就要抢我的U盘。

我死死护住，但寡不敌众。

U盘被抢走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辅导员闻声赶来，苏晴立刻告状：“老师，林未不但不知悔改，还找人伪造证据想翻案！她刚才还想贿赂我！”

“林未同学，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严重。”辅导员接过U盘，连看都不看就丢进了垃圾桶，“伪造证据、死不悔改，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校规底线。”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希望被扔进垃圾桶。

“而且，因为你这次的恶劣行为，张老师也受到了牵连。学校认定他生活作风有问题，已经被无限期停职了。”

张导师也被我拖累了？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个无辜的老师因为我丢了工作。

苏晴在一旁添油加醋：“老师，您看林未多恶毒，不但自己不要脸，还要拖累无辜的老师。这种人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围观的学生纷纷点头。

“太过分了！”

“害人不浅！”

“活该被开除！”

我被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走出教学楼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苏晴得意的笑声。

她已经在和辅导员讨论保研的事了，语气轻松愉快，好像在聊天气。

我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她“正义”的砝码。

03

为了生存，也为了，我在学校食堂找了一份洗碗工的工作。

油腻的碗筷堆积如山，我的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变得又皱又白。

每天，苏晴和她的男友都会从我面前走过，她总是故意走到我面前，将吃剩的骨头倒进我的水池。

“林未，你看你，手都泡皱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女人啊，还是要走正道。”

她的声音甜腻恶心，眼神却冰冷恶毒。

我忍住了想要回击的冲动，默默继续洗碗。

我要隐忍下去，直到找到证据为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直到那天，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在我面前停下。

他很瘦，脸色苍白，眼神阴郁。

“你是林未吧。”他的声音沙哑，“我叫陈燃，陈雪是我姐姐。”

陈雪？那个被苏晴的谣言害死的校花学姐？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心脏猛跳起来。

他将一个加密U盘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是苏晴的'战功簿'，她毁掉的，不止你一个。”

我颤抖着接过U盘。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姐姐是被她逼死的。”陈燃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苏晴散布谣言说我姐姐被包养，网上攻击铺天盖地。我姐姐承受不住，从宿舍楼跳了下去。”

我的手紧紧握住U盘，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这里面有她的私密日记，记录了她怎么造谣害死我姐姐，怎么剪辑录音构陷你。证据确凿。”

希望重新燃起。我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就在这时，苏晴的男友李浩出现在食堂门口。

他看到我和陈燃在一起，脸色瞬间变得鄙夷又狰狞。

“果然是个荡妇！被开除了还不知廉耻，在食堂勾引男人！居然还有脸说晴晴冤枉你，这次又是在做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呀？”

说着他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冲过来，拳头直接挥向我和陈燃。

我下意识用手臂去挡，整个人被撞向旁边的汤桶。

滚烫的骨头汤从桶里溅出，浇在我的手臂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贯穿全身，我疼得差点昏死过去。

但更要命的是苏晴的声音。

“天哪！林未！”她故作惊慌地尖叫，“你被开除心怀不满，竟然在食堂用热汤泼人报复社会！”

食堂里的学生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

“她想泼那个男生！”

“太恶毒了！”

“这种人就该被抓起来！”

我想解释，但剧痛让我说不出话来。

陈燃想帮我澄清，却被李浩一脚踢倒在地。

“还敢狡辩！大家都看到了，就是她主动泼的汤！”苏晴添油加醋，“林未，你的人性已经彻底扭曲了！”

食堂经理匆忙赶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毫不犹豫地指着我：“你被开除了！立刻滚出去！”

我咬牙站起身，用没受伤的手紧紧攥住那个U盘。

苏晴走到我面前，眼中满是得意：“林未，你永远斗不过我的。”

这一刻，我内心的愤怒与不甘达到了顶点。

04

陈燃带我来到医务室处理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帮我包扎着血肉模糊的手臂，每一次碰触都让我疼得倒吸凉气。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他的声音哽咽。

我没说话。

疼痛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更让我绝望的是，我空有证明苏晴造黄谣的证据，可我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

是妈妈。

我用没受伤的手接起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电话那头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未未！你快回来！你爸…你爸他被你气得心脏病复发了！”

妈妈的声音嘶哑绝望：“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医生说…说可能撑不过今晚！都是那些网上的消息，你爸看到后气得…气得…”

电话里传来机器的滴滴声，还有医生急促的脚步声。

我的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陈燃看着我的脸色，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苏晴做的对不对？她把你的事情传到网上了？”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决堤。

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愤怒。

爸爸本来身体就不好，为了供我读书已经透支了所有。

现在网上那些污言秽语，那些说我是“荡妇”、“不要脸”的评论，全都传到了家里。

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亲戚们的冷嘲热讽，全都压在了爸爸心上。

苏晴，她要不止是我的保研名额。

她要的是我全家的命！

“帮我查苏晴的所有黑料。”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最在乎的东西，她最害怕的东西，全部找出来。”

陈燃愣了一下：“林未，你…”

“她毁了我的学业，毁了我的名声，现在还要害死我爸爸。”我站起身，纱布下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既然她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她玩到底。”

陈燃看着我那双再无光亮的眼睛，重重点头。

“好，我帮你。苏晴害死了我姐姐，我早就想报仇了。”

我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教学楼。

苏晴此刻一定正在庆祝她的胜利，一定以为我已经彻底完蛋了。

她错了。

“从今天起，我要她加倍偿还。”我的声音冰冷，每个字都像是在宣判，“她从我们身上夺走的每一分，我都要用她的血和泪，十倍、百倍地拿回来。”

陈燃的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你想怎么做？”

我转过身，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不是喜欢造谣自诩“吹哨人”吗？就是不知道这黄谣的主角变成她，她还能不能这么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