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多娇,偏执九千岁为她折腰
第1章
第1章
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哐哐晃动,似要倾塌。
后方传来宫女凄厉的惨叫。
她的鲜血溅上娟纱,绘出挣扎的剪影,骨骼碎裂的闷响混着Y靡之声。
汩汩猩红的血汇成细流,自屏风下方涌出,在明黄凤履上绽开朵朵糜艳。
崔漱音端坐在凤榻上。
她冷眼瞧着里面的动静,又垂眸抚过腕间银镯,脸上都是冷然。
帝后大婚之日,那宫婢趁着她月事突至,妄想爬龙床媚得君心,被那昏君当着她的面虐S。
“砰!”
昏君踹翻屏风进来,黄袍染血,眼白浑浊。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她,随后暴怒拂袖而去。
一滴温热血珠溅在她眼下,像泣泪胭脂。
殿内死寂,唯有血腥气拂动。
崔漱音指腹摩挲着腕间银镯。
银镯精巧,绕着满圈缠枝花,花朵半开半阖,烛光下闪着细碎泠光。
“娘娘这手镯,倒是别致。”一声低笑从明黄纱账后传来。
“谁?”崔漱音眼神一凛,一手伸向鬓边尖利金簪。
珠帘碰撞,泠泠脆响。
帘帐掀开,一道鲜红的身影立在阴影交界处。
他半边身子浸在暗处,半边被烛火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玄色九蟒盘绕袍裾,蟒眼在暗光下透着毒蛇的阴鸷。
这袭猩红蟒袍晟国无人不识,无人不望之胆寒。
司礼监掌印兼龙禁尉统领,人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晏九霄。
崔漱音脊背一僵,缓缓抬眸,对上一双狭长阴冷的眼。
“九千岁大人亲自来凤藻宫,不知所为何事?”
晏九霄自阴影踏出。
身为宦臣,面对皇后他既不跪拜也不避讳,如入自己家一样悠然,一步步朝着凤榻而来。
离得近了,淡淡的苦艾混着龙涎香扑入。
崔漱玉惊诧于他过于昳丽的面容。
他生得极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冷玉般的质地,仿佛连血液都是冰的。
眉骨如刃,斜飞入鬓,衬得那双狭长的眼愈发阴鸷深沉。
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风流的弧度,却因眸中常年不化的寒意,显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弯刀。
“铮”地一声轻响。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弹响她腕间银镯。
极淡极薄的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眼底黑沉如渊,窥不见半分情绪。
她的心跳骤然一滞。
他看出来了。
那镯子暗藏玄机,内里中空藏了药,是她亲手调配的方子,能催出月事,避过今夜侍寝。
若被揭发,便是欺君之罪。
她下意识将手往袖中藏了藏,却见他忽而俯身逼近,阴影笼罩而下,苦艾香浓郁起来,龙涎香反倒淡了。
他的气息太近,近得几乎不像个阉人,反倒像个男人。
一抹凉意拂上眼角,如毒蛇爬过般的沁人寒意让崔漱音打了个细微的颤。
是他的手指。
“娘娘脸上沾了血。”他低笑,指尖轻轻擦过她眼下那滴血,动作轻柔得像在抚弄一朵将败的花。
“这般明显,也不知擦一擦。若被人瞧见,可就不妙了。”
崔漱音瞳孔微缩。
他在提醒她。
他的指腹冰凉,被抚过的肌肤却留下一道灼热。
那古怪的触感徐徐沿着脸颊滑下,停在细白的脖颈。
指腹在喉骨摩挲的凉意,激起她一阵阵颤栗。
她突然摸不准这位最得昏君信任的权宦,安的是什么心思?
入宫前,外祖就曾告诫她:
“宫中群狼环伺,最要避着的,就是那位上可代行皇权、下可指挥千军的晏九霄。”
豺狼虎豹尚可对付,可他非凶兽可比。
他偏执,可怖。他是恶鬼,是人间修罗。
只是巧了。
她也是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陇西崔氏一族,历经三朝不衰。
武可镇守边关,驱逐蛮夷,战功赫赫。
文可广纳门生,大儒频出,文人表率。
先帝曾言:“崔氏一门可抵半个朝堂,十万大军。崔家在,则晟国兴。”
可这样的名门望族没有亡于战火,没有亡于内里腐朽,而是毁于昏君之手。
男丁斩S在边关,文士妇孺坑S于府内。那几日,整个陇西都被崔家人的血淹透了。
身为崔家嫡女,崔漱音本来也难逃一死。
多亏天下文人和陇西百姓纷纷为崔家请命,指责昏君坑害忠良。
昏君这才有所顾忌,留了她一命。并为了彰显仁德,装模作样地下旨封崔家孤女为皇后,入主中宫。
“殊荣。呵!”崔漱音心里冷笑。
昏君是怕她在外面借崔家之名掀起什么风浪,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看管在宫内。
生S予夺,还不是全凭他的心情。
而她,不过是个失了娘家毫无根基的傀儡皇后!
陇西亲人的血未凝,边关父兄的魂未归,她胸中沸腾起滔天的恨意。
只要能报仇,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她手中的刀,哪怕是与恶鬼同谋!
崔漱玉冷静地凝视着晏九霄阴寒的眉眼,忽然启唇一笑。
“九千岁大人,你是在提醒本宫么?”嗓音轻柔和缓,扬起的尾音仿佛带着小钩子,挠着人心痒。
话音刚落,喉间一紧。
她的腰身被迫向后弯折。
宴九霄俯下身,鼻间几乎与她相抵,“娘娘希望是什么?”
他周身萦绕着苦艾与冰片混合的药香,眼前这张蘼丽如妖孽的脸,很难与“太监”联系在一起。
崔漱音眯起眼,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猛地发力,身位调转,将他狠狠按倒在身下的软榻上。
宴九霄显然没料到她这般大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作兴味。
他懒散地靠在榻上,任由她压着他,甚至微微仰头,露出修长冷白的脖颈,似笑非笑:“娘娘这是何意?”
他的嗓音低沉,不似寻常太监那般尖细。
“九千岁分明发现了,为何要帮本宫瞒着?”她压低嗓音,指尖抵在他凸起喉结上,感受那微微的滚动。
他低笑一声,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得更近,呼吸交错间,嗓音沙哑:“杂家可没说过,娘娘不要胡乱猜测。”
“是吗?”崔漱音幽香的气息扑在他颈侧,红唇缓缓靠近,几乎抵住他的耳垂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