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复仇,我勾上了仇人的夫婿
第1章
第一章 勾引
谢霖迟好像喝醉了。
案台上的烛火明灭晃动,在烛光的映衬下,他脸色薄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走过去,贴在他耳边,轻声唤了句,“大人。”
“我扶您上床歇息?”
我问得小心翼翼。
谢霖迟从来不在我这儿过夜的,只因为他心中有放不下的人。
可我偏偏就要将他勾上床。
他侧过头来,我感受到喷洒在我脸上的温热气息,夹杂着浓浓的酒气儿。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芙儿,你说,昭敏为何就不能像你一样,懂事点。”
我轻柔地按着他的脑门,“大人,您喝醉了。”
“王姑娘哪怕再跟您闹脾气,也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是您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大人,您以后还是别再来看芙儿了,别惹王姑娘不开心。”
说完最后这句话,我眼底适当地划过一丝黯然,恰好被谢霖迟看见。
他笑了下,很无奈,“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日后辗转在别人身下,哭都没地方哭?”
“芙儿,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再怎么样我都得保你。”
谢霖迟之前在怡红楼遇刺,被一名叫芙儿的花娘所救的事早就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其中包括了王员外家的嫡女王昭敏,也就是他的青梅竹马,未过门的妻子。
王昭敏最初大概是觉得我的身份实在太卑贱了,再加上谢霖迟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一往情深,所以她并未将我放在眼里。
直到最近谢霖迟跑怡红楼的次数多了,与我传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她才急了。
其实,不过是因为我在台上跳舞时,被人看中,我不愿意从了他,那人要强了我,谢霖迟为我解了围而已。
可这些事被人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传到王昭敏耳里,她便跑到谢霖迟家里大吵大闹,当着众人的面,不仅口出脏话,还扇了他一巴掌。
谢霖迟是什么人啊,是咸宁县的父母官,整个县里他最大,被自己的爱人当众打骂,无异于将他县太爷的威严踩在脚下狠狠摩擦。
谢霖迟头一次对她发了火,两人不欢而散。
离开县令府之后,他便来我这儿借酒消愁。
眼下,望着谢霖迟眼底的怜惜之意,我顿时红了眼眶,佯装忍不住地吻上了他的薄唇。
停留一会儿之后,我才慌张地退开,“大人,我......”
对上他深幽的眸子,我知道,我赌对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一些违忤的事情不知不觉地就变得合理起来。
谢霖迟站起身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他撕掉了我的外衫,露出了里边的桃红色小衣,明明暗暗的烛火衬得我身上的肌肤白腻光滑。
他眸色越来越暗,整个人压了上来。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我难捱地轻吟出声,可眼底却是一片憎恶。
我无比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我没办法。
芙儿是怡红院的李妈妈为我取的花名。
不入勾栏以前,我也是规规矩矩的女子,也是有人疼的。
可是他被人害死了。
他叫薛俞安,是与我成婚三年的夫君。
我十岁那年,咸宁县爆发水灾,淹死了好多人,其中包括了我爹娘。
我没了家,我爹娘在被洪水冲破的草屋里将我举了起来,直到被淹死。
就在我快要随他们一样淹没在水里时,是薛俞安出现救了我。
水灾过后,我望着爹娘泡得发白膨胀的尸体,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人。
双亲死在我面前,我哭得快要晕厥。
他什么也没说,只拿出帕子帮我擦干眼泪,还掏钱为我爹娘买棺材下葬。
等忙完这些后,他要走,我便死皮赖脸的跟在他后面。
啃他吃完的树皮,甚至趁他睡觉偷他从死人堆里扒拉来的干粮吃。
我当时想,跟着他真好,起码还有一口吃的。
天灾地变,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迟迟未到,一路上,入眼便是饿殍遍野,残尸败蜕。
而活着的人为了争一口粮食不惜自相残S,或将死尸拖到林子里,大朵快颐。
那些人看我年纪小,提着刀向我走来。
是薛俞安将身上仅有的一块饼拿给他们之后,他们才放过我的。
薛俞安又救了我一回。
他之前给我爹娘买棺材板,血本都没了,穷到晚上睡觉只能露宿街头。
现在好了,身上仅有的粮食也没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说道:“想跟便跟着吧,别再偷东西吃了。”
我啃着干巴巴的树皮,感动到哭,站在他后面喊了他一声爹。
家人死光之后,我没什么安全感,怕他会半路丢下我,只得乱攀亲戚。
谁知他趔趄了一下,随即才纠正了我的称呼,“既然跟着我,便是一家人,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们日后以兄妹相称吧。”
后来他教我读书认字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读书人。
既然是读书人,那么他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吧。
这大概是每个读书人的抱负,我并没有错过他每一次独处时眼底的黯然与渴盼。
可他为了接济我,家里已经穷得只剩一口锅和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根本没闲钱读书备考。
我望着昏暗的角落里,薛俞安肩背笔直,手里捧着书闭上眼睛凝视思考的模样,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我跟隔壁的大娘下水里摸鱼,一条鱼能卖两三文,我一天卖十条,就有二三十文了。
这些事情我瞒他瞒得很紧,只趁他出门去给人抄书才去做。
后来我在大街上卖鱼被他看到了,回到家里被他训斥一番。
他望着我手里不小心被鱼刮破的伤口,第一次跟我发火,“我不缺你吃穿,为何你还要如此折腾自己。”
“痛死了活该。”
他说归说,还是替我找了药抹伤口。
望着认真帮我涂药的人,我心口跳得飞快,说,“那你去考功名吧,读那么多书,别浪费了。”
他一噎,顿了许久才道,“考取功名并没有那么容易。”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可是,他明明那么才华横溢,被埋没了岂不可惜。
他只是害怕养不了我而已。
可我又不是个只知道吃的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