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最后一场暴雨

第1章

第一章

我痴恋贫困学霸陈英三年,甚至请求父亲资助他上学。

可高考当天,他竟然因为学妹摔倒而要弃考。

上一世我苦劝他参加考试,他成为了省状元。

他的学妹却因此而落下了残疾,被家里嫁给了个家暴男后自S。

陈英表现得毫不在意,反而对我日渐上心,还在毕业后和我结了婚。

却不想在接手我家的生意后,他将我关在地下室,找了十几个男人对我日夜折磨。

“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星星怎么会受那些折磨,怎么会死!”

“我要让你承受她受过的一切!”

我绝望而死,再睁开眼我回到了高考前,看着陈英焦急的脸。

我没再拦,反而笑着对他说。

“高考可以再考,她的身体重要。”

1.

听到我的话后,陈英明显愣住了。

“你说什么?”

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我拢了拢校服外套,指尖在袖口的花纹上摩挲。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拽住他的书包带,指甲在帆布上刮出四道白痕。

“我说。”

我踮脚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呼吸间都是六月栀子花的香气。

“你快去吧,救护车来了。”

校门口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林星星正被抬上担架。

她白色裙摆沾着血渍,像朵被碾碎的茶花。

陈英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乔夏,你?”

“准考证我帮你收着。”

我抽出手,从他书包夹层摸出那个透明文件袋,阳光在塑料膜上折射出七彩光斑。

“反正明年还能用。”

他倒退两步,撞翻了垃圾桶。

铝制罐子滚到脚边,发出空洞的回响。

我弯腰捡起时,听见他跑远的脚步声。

用力的将铝罐捏扁,手心被划伤,疼痛带给了我一丝实感。

“小姐!”

司机老张急匆匆跑来。

“董事长让我接您去考场。”

我盯着掌心的血痕,突然笑出声。

上一世这时候,我正求着父亲打电话给教育局为爱心考生开辟特殊通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陈英发来定位,是市医院急诊楼。

紧接着又一条。

“医生说星星胫骨粉碎性骨折,需要马上手术。”

我慢条斯理地回复。

“需要我送押金吗?”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三分钟,最后发来的却是林星星的语音。

女孩气若游丝的啜泣声混着医疗器械的滴滴声。

“乔夏姐,对不起,都怪我。”

我锁屏抬头,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亮得可怕。

考场安检门发出滴的声响,我摘下所有金属配饰。

监考老师看见我的伤皱眉询问。

“同学你的手?”

“没事。”

我把渗血的掌心按在准考证上,鲜红指印恰好盖住照片里陈英温柔的笑脸。

最后一门交卷时,暴雨砸在走廊的钢化玻璃上。

父亲派来的秘书举着伞小跑过来。

“董事长让您直接去晚宴。”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我划开手机,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来自同一号码。

最新短信写着。

“你在哪?星星手术需要钱,能不能借我点。”

雨幕中突然冲出来个浑身湿透的身影。

陈英的白衬衫贴在身上,露出腰间我送的那条昂贵皮带。

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在发抖。

“为什么不接电话?”

“刚在考试,没带手机。”

我歪头看他睫毛上坠着的水珠。

“林同学还好吗?”

他眼神闪烁,雨水顺着下颌线流进领口。

“我找亲戚垫付了五万手术费,你能不能......”

“不能。”

我冷笑着示意秘书撑伞过来。

伞沿雨水汇成一道银线,将他隔绝在外。

他忽然抓住伞骨,金属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乔夏,你不对劲。”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护士清晰的声音。

“病人醒了,一直哭着要见你。”

我趁机钻进轿车,隔着雨痕斑驳的车窗看他。

他站在原地没动,湿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2.

坐在车里,手机里一条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

女声带着刻意夹出的甜腻。

“能麻烦您送套衣服来医院吗?我的裙子被陈英哥哥撕破了。”

我冷笑一声说。

“地址发我。”

推开病房门时,陈英正背对门口削苹果。

水果刀在他指间翻转,银光闪过我冷漠的脸。

林星星靠在床头,病号服领口大敞,看起来美丽又脆弱。

“乔夏姐。”

她慌忙拽被子,输液架被她扯得哐当摇晃。

“对不起,我只是太疼了,你不要因为我的事和陈英哥生气。”

我轻笑一声,眼神上下扫过她含泪未落可怜巴巴的小脸。

“我为什么要和他生气?你没你想得那么重要。”

听着我的话,陈英猛地转身,刀尖差点划到我。

他手忙脚乱地把水果刀藏到身后,白衬衫袖口沾着苹果汁。

“你来干什么?她都受伤了,你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

他喉结滚动,声音比手术室外的长椅还冷硬。

我晃了晃手中的纸袋,丝绸睡衣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不是林同学要衣服吗?”

林星星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

我故意松手,真丝睡衣散落在地,正好掉在了林星星床下的鞋上。

“哎呀,手滑了。”

我弯腰去捡,发丝垂落遮住冷笑,再抬起头后我坐在了床尾笑问。

“手术还顺利吗?”

“听说胫骨粉碎性骨折会留下终身残疾。”

林星星瞳孔骤缩。

陈英却突然抓住我手腕。

“你什么意思?”

“关心呀。”

我抽出手,从包里取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

“对了,今天考试我看到了你的弟弟,他好像考的还不错。”

陈英表情松动,手指再床单上抓紧又松开几次。

“是吗?可能是他运气好。”

我心底冷笑,陈英其实并不是完全贫困,只不过当年他妈妈改嫁时没有带他。

而是带走了更机灵卖乖的双胞胎弟弟,他因为这件事一直都恨毒了他们。

林星星听到我们的对话突然抽泣。

“对不起,陈英哥哥,都怪我耽误了你,我这样的残废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从床上扑了下来,打着石膏的小腿上渗出血迹。

“胡说什么!”

陈英一把抱住她,转头对我吼。

“你没看见她多痛苦吗?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非要说考试的事刺激她!”

就在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血压数值飙到180。

护士冲进来时,我站在角落给父亲发信息。

“爸,帮我找人查一下林星星是怎么受伤的。”

“家属出去!”

护士推搡陈英。

他踉跄着撞到我身上,一脸茫然。

3.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映着陈英颓然的身影。

他瘫坐在长椅上,十指深深插入发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都怪我。”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如果我没犹豫,早点送她来医院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我拧开矿泉水递给他,指尖冰凉,毫无同情。

“确实怪你。”

陈英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乔夏,你!”

“高考可以重来,腿伤了可是一辈子。”

我打断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讨论天气。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像被刺中要害的困兽。

“叮。”

电梯门开,父亲的特助拎着金色的果篮走来。

陈英条件反射般挺直脊背,脸上堆出我熟悉的,精心计算过的谦逊表情。

“董事长派我来看看。”

特助将果篮搁在陈英膝头,金属包装纸折射出冷光。

“听说您弃考了?真遗憾。”

陈英脸色煞白,唇瓣颤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拿起果篮,水珠滚落在地。

“去洗洗吧,你手上全是雨水。”

洗手间门关上的刹那,我推开病房门。

林星星正举着手机自拍,病号服褪到肩下,石膏腿旁摆着一盒拆开的巧克力。

见我突然闯入,她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屏幕亮着,刚发送的朋友圈配图是她嘟嘴比心的自拍。

文案赫然写着。

“手术好可怕,但为爱的人值得。”

我踩住手机,俯身捡起,笑意不达眼底。

“胫骨粉碎性骨折,看来不影响你发自拍?”

林星星眼底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泪如雨下。

“乔夏姐,我只是想让家人安心。”

“星星!”

就在这时,陈英冲进来推开我,力道之大让我踉跄撞上墙。

林星星立刻变脸,颤抖着指向我。

“乔夏姐说要让我真变成残废!她推我,我好害怕!”

陈英的拳头擦过我耳际砸在墙上,暴虐的眼神与前世地下室重叠。

我浑身发冷,仿佛又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

“陈英。”

我强压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你还想不想要医药费了?”

他僵住,喉间挤出冷笑。

“乔夏,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4.

暴雨拍打车窗,我盯着手机里父亲发来的调查结果。

林星星的“意外”摔伤是她自己从楼梯上跳下去的。

“小姐,到了。”

司机低声提醒。

我抬头,五星酒店灯火通明,父亲站在台阶上,面色凝重。

宴会厅内,香槟塔折射出璀璨光芒。

我正要举杯,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彩信。

照片里陈英跪在林星星病床前,正为她戴上一条银链子。

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说你的东西,只配给我当脚链。”

我攥紧酒杯,指节发白。

父亲皱眉问道。

“怎么了?”

“没事。”

我笑着与他碰杯,余光瞥见大厅角落。

陈英不知何时混了进来,正与几位校领导交谈。

发现我的目光时,他恶劣的笑了起来。

下一秒,全场灯光熄灭。

投影幕布亮起,画面竟是林星星的直播。

她拖着石膏腿,声泪俱下。

“乔夏姐讨厌我,想要害我,她家有钱有势,我害怕。”

一片哗然中,陈英冲上台抢过话筒。

“乔夏为逼我弃考,不惜伤害无辜!”

“这种仗势欺人的人配参加考试吗?她就该被取消成绩!”

父亲脸色铁青,即将发怒。

我缓缓起身,高跟鞋踩过碎被摔碎的玻璃杯,在死寂中发出脆响。

“是吗?”

“你的好学妹好像没你说的那么无辜。”

我轻笑,掏出手机播放出林星星摔倒时的监控视频。

画面里,林星星犹豫着,咬牙从楼梯上跳下。

长发被冷汗贴在脸颊,却难以掩盖她算计的表情。

“我到是要看看乔夏这下还怎么和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