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转正期
第1章
第一章
我给男友当了十年的实习生,始终没有转正。
他的白月光一回来,直接空降成为我的顶头上司。
我成了他白月光的跟班。
当白月光将滚烫的咖啡泼到我身上时,男友却指责我,
“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你还想不想转正了?”
这一次,我没有质问。
我带着十年本能升总监的资历,离职去对家公司,要求只有转正和保险。
一周后,男友兴奋地给我打电话,
“你的转正手续过了,保险......”
话音未落,人事突然插话道,
“林雾的保险已经交过了。”
1.
十年前,我陪着男友踏上创业之路。
那时的他,一无所有。
我们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对着满墙的便利贴规划未来。
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就着冷掉的外卖讨论方案。
如今,男友成了公司总裁,风光无限。
而我,在这十年里,还是个实习生。
公司里的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甚至私下议论,说我能力不行,靠死皮赖脸留在公司。
可他们哪里知道,公司能有今天,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那些熬夜加班的夜晚,那些为了项目四处奔波的日子,都成了无人知晓的过往。
这十年,我唯一的期待,就是顺利‘转正’。
他曾对我说过:
“阿雾,等公司成功上市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一天,幻想着穿上婚纱的样子。
可是,我没等来公司上市的好消息,却等来了他的白月光回国。
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把她安排进了公司,还给了总监的职位。
就这样,她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从她来公司的第一天起,似乎就对我格外‘关注’。
“林雾,去给我倒一杯咖啡,记住少加糖,不加冰。”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又似乎藏着什么别的意味。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每次听到这样的吩咐,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林雾?!”
我垂下眼帘,淡淡开口。
“马上就好,彭总监。”
滚烫的水流冲入骨瓷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我盯着杯沿泛起的一圈泡沫,想起昨夜男友手机屏幕上那条未读消息。
【胥,她今天又故意给我泡错咖啡】
“彭总,您的咖啡。”
我将杯子轻放在她面前的大理石台面上,手指刻意避开与她的接触。
她的手指抚过杯柄,红唇勾起一抹甜腻的笑。
就在交接的瞬间,她的手腕突然以不自然的角度翻转。
“啊!”
褐色液体泼洒而出,在她雪白的连衣裙上晕开一片污渍。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擦出刺耳声响。
“林雾,你不满意就直说。”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来。
“怎么回事?”
男友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月光的眼泪应声而落:
“我只是想喝杯咖啡......”
“可能林雾对我有些误会。”
男友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游移。
我看着他喉结滚动,看着他伸手抽出口袋巾递给白月光。
那条绣着“WX”字母的深蓝色方巾,是我们去年在意大利定制的情侣款。
“去换衣服吧。”
他声音里的心疼刺痛我的耳膜,转而对我皱眉,
“道歉。”
我垂眸盯着地上碎裂的骨瓷杯。
“不是我。”
“林雾!”
男友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办公区众人纷纷侧目。
“你现在怎么变得谎话连篇!要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敢相信!”
这时白月光拽了拽他的袖口,娇声说道:
“胥,我脚踝好像也溅到了。”
男友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送你去医院。”
2.
男友打横抱起白月光的瞬间,办公室此起彼伏的惊呼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膜。
她雪白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露出纤细脚踝上那个我无比熟悉的红绳脚链。
去年七夕,男友说那是泰国高僧开过光的唯一一条。
“让开!”
男友的肘关节撞在我肩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混陌生的玫瑰香水,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我踉跄着退到墙边,看着白月光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上男友的脖颈。
在与他肩膀交错的刹那,她藏在发丝后的眼睛突然转向我,瞳孔里跳动着胜利的火焰。
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鲜红的唇瓣在实习生三个字上刻意停顿。
男友的皮鞋踏过地上那摊咖啡渍,溅起的褐色液体沾湿了我的裤脚。
白月光珍珠耳坠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像极了那晚我听见的电话内容。
“脚链我戴着去见客户啦,你那个傻女友还真信是开过光的。”
二人走后,其他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看戏的。
我摘下工牌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出公司。
我坐在公司对面公园的长椅上,白月光回国后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
她空降市场部那天,男友亲自为她举办接风宴。
她不小心将咖啡泼在我熬夜做的方案上时,眼中转瞬即逝的得意。
凌晨两点,她让我加班修改文件,我却透过百叶窗看见二人拥抱的身影。
“这位置有人吗?”
低沉的男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抬头看见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他手中拿着两杯咖啡。
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我认出了他——对家公司的总裁。
“请便。”
我往长椅另一端挪了挪。
他递来其中一杯咖啡,
“蓝山,不加糖。”
见我惊讶的表情,他嘴角微扬,
“三年前行业峰会,你给卢总准备的咖啡就是这个口味。”
我接过纸杯,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指尖。
原来还有人记得这些细节。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看来传言是真的,卢总为了一个女人,踢走了陪他白手起家的功臣。”
我眯起眼睛,
“裴总对竞争对手的员工动向这么了解?”
他抿了口咖啡,
“我只关注有价值的人和事。”
“怎么样?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吗?”
他忽然倾身,古龙水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保证待遇比你现在的高,毕竟,实习生转正也该涨薪了。”
我微微一笑。
“裴总是在挖人吗?”
男人不置可否。
我站起身,将咖啡杯精准投入五米外的垃圾桶。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长覆在我脚尖,像一条等待选择的岔路。
“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他望着我离开的身影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捕猎者般的志在必得。
3.
晚上回到家后,屋内一片漆黑。
我在黑暗中摩挲着开灯,突然脚下踩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低头看见男友的定制袖口。
那对镶着蓝宝石的袖扣,是去年周年纪念日我送他的礼物,此刻却像垃圾一样滚落在门边。
“嗯......胥,别......”
卧室方向传来女人娇媚的喘息,混合着床垫弹簧熟悉的吱呀声。
那是我亲手挑选的床垫,男友总说太软,可此刻它正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剧烈声响。
我僵立在客厅中央,手中的包‘咚’地砸在地板上。
声音惊动了卧室里的人,暧昧的声响戛然而止。
“谁?!”
男友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他匆匆套上衬衫从卧室里走出来,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吻痕。
看到是我,他紧绷的肩膀反而松懈下来,像是松了口气。
“你怎么回来了?”
他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手指还在系着最后一颗纽扣,
“今晚不用加班了?”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向卧室。
白月光衣衫不整地裹着我和男友一起挑选的蚕丝被。
男友焦急地解释:
“不是你想得那样,雅芙的脚被烫伤了,我刚才是在给她上药。”
我猛地转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上药?在卧室里上药?”
“卢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林雾,你听我解释......”
他伸手来拉我,我后退一步,鞋跟踩到地上某个硬物。
低头看见一枚珍珠耳钉,和白月光左耳上戴的那只一模一样。
我弯腰捡起耳钉,金属部分还带着体温。
“解释什么?”
“解释你们如何是从医院上药上到床上去的?”
他张了张嘴,却在这时听见白月光娇呼:
“胥哥,我脚踝好疼......”
这声呼唤像按下了什么开关。
男友的表情突然变得理直气壮: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把咖啡弄洒了,不然雅芙怎么会烫伤?”
“我说了,不是我!”
“你还狡辩?”
“雅芙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创意总监!你知道她经手的项目值多少钱吗?”
他扯松领带,
“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我冷笑一声。
“懂事?”
“你所谓的懂事,就是每周三骗我说要开董事会,实际是陪她去丽思卡尔顿共度良宵?”
男友脸色瞬间傻白。
“还是说......”
“在我的卧室,用我挑的床单,和她上演限制级剧情,就叫懂事?”
白月光此时裹着我的真丝睡袍从卧室探出头,涂着丹蔻的指甲还捏着我的梳子。
“胥哥,要不我先走......”
“走什么走?”
男友突然暴怒,抓起花瓶砸在墙上。
“你闹够了没有!雅芙现在能给公司带来的更多,你呢?”
“十年了,还是个实习生,你知道别人都怎么笑话我吗?”
碎瓷片在我脚边颤动,我望着这个曾经为我挡酒到胃出血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得可怕。
“你要是想转正,就给我消停点。”
我站在原地,看着男友搂着白月光转身走进卧室。
房门咔嗒一声关上,将我与十年的回忆彻底隔绝。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片刻,终于按下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看来是考虑清楚了。”
男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转正和保险。”
一周后,我正在对家公司忙着竞标会的方案。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林雾,这几天你去哪了?”
男友的声音透着焦躁,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白月光的抱怨声。
“你的转正手续已经通过了,可以......”
“卢总......”
人事总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几分迟疑。
“林雾的社保账户显示......”
“她的五险一金已经由裴氏集团缴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