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弃妃成帝凰,携王爷杀穿朝野

第1章

第1章

烛火摇曳,晃醒了在佛堂伏案的女子。

易衔月缓缓睁开眼,案几上一沓字迹舒展的经文映入眼帘,这是她为夫君祈求顺遂平安,一笔一笔抄的。

她不禁看得出神,心中惊骇万分。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怎会又回到这个让她身败名裂的夜晚?

上一世,堂堂太子妃,易小将军之妹,这个身份家世双重尊贵的女子,被人发现趁着王府大火混乱,在佛堂与人私通苟且。

太子裴祎赶来时,只见衣服散落一地,祈福手稿在两具冻晕过去的身子下滚得皱巴巴,满室绮靡春色。

易衔月百口莫辩,她当真不知王府的未央阁为何起火,又为何会与夫君的亲弟弟衣衫不整共处一室。

太子怒不可遏,当即重重落下几巴掌在她脸颊。他竟不知他的发妻如此荒唐,为了私通不顾他人安危,放火烧王府!

为了皇家名誉,此事不论真伪,易衔月被废了妃位软禁,日日有人掌嘴;肃王流放,永不许回京。

许是这样还不解气,太子把她打入私牢,整整拷打了八年。

自她入狱后,易家很快被参为反贼,证据确凿,只待发落,唯剩一脉旁支得赦免。

若不是那位住在未央阁的侧妃林春宜,总给她灌着吊命参汤,她又怎能苟活这么久。

她与林妃向来不和,直到临死那天,也是这个女人来送行。

易衔月颤抖着攥紧衣袖,回忆到此,气息不稳起来。

林春宜把苟延残喘的她用烙铁烫醒,一字一句慢慢说了许多。

“你哥哥不愧将门风骨。当年皇帝召他回京,赐了白绫不要,偏偏一刀一刀挨了好几天。听说他走的时候血都流干了。啧,皇帝真心狠啊。”

易衔月身上新伤旧伤,汩汩淌血,没一处好地方。

她说不出话来,原来哥哥当年身受和自己一样的伤,一定很痛吧。

皇帝裴祎,自己曾经的夫君,连手足都可虐S之人,期盼他垂怜臣子,是她易衔月错付了。

耳畔响起林春宜的低语。

“你知道么,他给本宫的封号是‘安’字。你父亲拼死一生挣来的‘武安’二字,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半呢。”

“本宫把他从太子熬成皇帝,再到他终于毒发大病,才等到林家挟幼子掌权的一天。”

林春宜笑她,居然相信一颗帝王心能够捂热。

“任你如何在他身边争宠献媚,还不是败在本宫手里。可怜啊,到死,他都没来看一眼你这个结发妻子。”

直到枉死牢中,易衔月才理解什么叫字字诛心,呕心泣血。

她恨,恨得心都绞痛成一团,不光为了自己和哥哥。裴祎无能,林家野心,又有谁能阻挡大燕江山易主。

可怜易家忠心,世世代代都辅佐裴家的帝王。

她出身将门,父亲武安侯战死沙场后,哥哥没有承袭官爵,而是从兵卒做起,只为了不让皇家忌惮易氏功高盖主。

听信叔父的话,为表易氏衷心无二,她请求赐婚与太子,甘愿成为囚于皇室手心的人质。

何其讽刺,易衔月简直想把祈福手稿撕得粉碎。

她知晓枕边人非良人,可没想过他早想置易家于覆灭之地。

裴祎简直妄为人,枉为夫,更遑论为君。

重来一次,她定不能辅佐这位昏君,重蹈灭门覆辙。这一世再信裴祎,放过林家,她就愧于姓易!

保全易家,如今看来也只有令寻明主这个办法了......

婢女沁琉神色焦急地闯入佛堂,打断了她的思绪万千。

“小姐,您怎么在这?太子正在到处找您呢。”

沁琉打小就在易家跟着她,私下亲近,未曾改称她为太子妃。

易衔月环顾四周,未见有人,警惕地问道:“肃王现在何处?”

“您可别问肃王了,还是先去未央阁吧。”

沁琉忙帮忙系上斗篷,等她收好手稿,拉着她快步走出佛堂,絮絮道:“肃王爷棋下一半突然不适打道回府,惹得殿下心烦,没多久府里就出事了......”

易衔月庆幸之余不免疑惑,她明明记得那夜二人对局到夜半,太子大喜,留了肃王在府里,才徒生后边佛堂的祸事。

她抬眼望向院墙,任凭多大的雪,也掩不住升腾的火光和烟气,熏染天色一角。

这一夜,未央阁还是起火了。

婢女沁琉急切回头,忽觉自己眼前的小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自入王府,太子摆明了偏宠侧妃,众人见风使舵,连她一个侍女都内心苦闷,小姐的傲气也慢慢搓磨殆尽。

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小姐尚在易府的模样,那份久违的锐气与坚定又现眸中,脸上的怯意疲倦皆一扫而空。

“沁琉,有我在,不怕,慢慢走。”

二人还未行至未央阁,男人的怒吼传来院外。

“连孤的女人都照顾不好,要你们作甚!”

那声音,易衔月不会忘记,这个伪装了一世温雅仁义的男人,正是太子裴祎。

也只有他心尖人的安危,能让他如此失态。

这样的在乎,她曾经以为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求得,傻得可笑。

就算求得他的垂怜,又有什么用?

他裴祎不光能力平庸,哪怕生灵涂炭,万民哀哭,只要不在他眼前,都可以充当没有发生。

也就他的二位兄弟,肃王拥有异国血脉,淳王年幼,才让他未受夺嫡之苦,心安理得承继大统。

太子叫嚣着要让伺候的人全部陪葬,越是情深意切,越令易衔月胃里作呕。

“孤平时太容你们,个个都昏头了。易妃她人呢,怎么还没找过来?”

他身边跪着一众侍卫,齐声求饶:“太子殿下,林妃娘娘洪福齐天,一定无事,求殿下开恩饶命。”

男人扬起下巴,回头撇了一眼姗姗迟来的易衔月,面色不虞。

“孤现在要请动你真不容易啊。”

他咬牙切齿道:“孤知道,你在为前些天送给春宜的南珠钗和孤置气,可你也不必做得如此绝!”